原来所谓天道有时候也会公平,站在高处的人也会往下坠得体无完肤,意气风发的人也会变得破碎不堪。
果然,这才公平。
***
司兰卿已经哭晕过去,司故渊撤了阻拦的屏障,陈宣疯了一般跪爬向那片被火焚烧过的地方,鲜红的血迹已经变成黑灰的一片,带着难闻的味道,纸灰掩在上面,薄薄的一层。
倏然之间,长风起得毫无预兆,那层纸灰被吹得四散,像无论如何也抓不住的细雪,院内的白梅枝桠也跟着轻颤。
“呼呼”声响,宛如哀鸣。
衣袍散乱的人抬起满是血污的脸,伸手去抓那些即将飘散的纸灰,却终究什么也没抓住。
他眼中一片麻木空洞,哪怕纸灰已经被吹得不知落到了何处去,他还是不断地抓向虚空,放在心口,反复如此。
稳稳站定的两人在这满院狼藉之中显得格格不入。
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医尘雪先开了口:“道长,问到你想问的了吗?”
司故渊盯着他,并没答话。
“看来是没问到了。”医尘雪下了定论。
司故渊还是沉默。
大抵是刚才的强风所致,医尘雪脸色看起来比先前还要苍白,连咳了好几声。
他低着头,见一只手忽然伸了过来,指尖覆在了他怀中的手炉上。
不过须臾,冰凉的手指便感受到了丝丝热意。
医尘雪抬了眼,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人帮他焐热手炉了。
且和上次一样,动作行云流水,做完了便撤回手,自然得像是本该如此。
医尘雪想问问他,却在准备张唇时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你似乎并不惊讶。”
医尘雪愣怔一瞬,随即笑问:“惊讶什么,惊讶你那一剑,还是惊讶你明明入了火,却能毫发无伤?”
他微勾着唇:“道长,我记得你说过,你不厉害。”
修剑的傀师不是没有,能将剑术与傀术都修好的人却是极少数,这事放在旁人身上或许能遮掩一二,但医尘雪是亲眼瞧了刚才刺向陈云舟的那一剑的。
“厉害的是剑,不是我。”司故渊却道。
也是,若是那剑本身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仙宝,能有那样的威力也能说得过去。
医尘雪将眉一挑,问:“那火呢?”
司故渊道:“那火对人不管用。”
“只烧纸傀?”医尘雪有些惊讶。
“嗯。”司故渊点头。
医尘雪:“那还真奇怪。”
他嘴上说着奇怪,却没有继续往下问的意思,就连司故渊问的那句“你似乎并不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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