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啊?”门内,老大娘的声音应声传出。
“大娘,我是刚才借灶台的那个,您家有酒吗?能否卖我个两斤?”洛可微匆匆问道。
大娘吱呀一声打开门,笑盈盈道:“巧了,自家酿的黄酒,这两天刚好酿完,黄酒成吗?”
“成,成的,”洛可微笑了,“多少钱一斤啊?”
大娘滴溜溜着眼珠子,盘算着开个啥价好,看刚才她那么大方,白米都给20文,破菜盆子也愿意10文一个买走,于是道:“咱这黄酒不比别的,要按两算。”
“两?”洛可微下意识反问。
“诶,是啊,怎么也得10文一两,一斤16两,两斤32两,收你个整,300文卖你二斤。”大娘佯装一副被占了便宜的心痛模样。
“……嗯,”洛可微感觉自己被打劫了,但是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天黑之前把老先生请回家才是正事,于是从怀中掏出荷包,捏出三粒小碎银,“没有零的了,这应该差不多够。”
“够了够了!我这就给你装去!”大娘抢过钱,立马去提了个酒坛子去装酒。
洛可微匆匆接过酒坛子,生怕她连酒坛子都要收钱,赶忙快步道谢离开。
回到破庙,小桌子已经围着十个人正在大吃特吃,三盆菜哪够10个人吃,早就见了底了。
“回来啦?”白竹戈坐在桌旁,身旁都是乞丐,他看起来有点尴尬,不敢乱动。
“嗯,弄了二斤黄酒回来,”洛可微再次吐槽,“又被打劫了300文。”
“噗嗤,”白竹戈被洛可微用“打劫”这个词逗笑了,“无事无事,咱家墨戈若是学有所成,这些钱不算什么。”
“嗯嗯,”洛可微赞同的点点头,以期许的目光看着白竹戈,“那苏泽老先生是愿意……”
“咳咳,”白竹戈以咳嗽声打断洛可微,洛可微也明白了,还没说动他,白竹戈转过头看着苏泽,继续说道,“先生,来,喝酒,我给您满上。”
苏泽端着架子,摸着胡须点点头,他这样子,洛可微隐隐担心这先生会不会带坏自家墨戈……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苏泽吧唧着黄酒,似乎无比享受,“你也来一句?”
“见笑了,”白竹戈先是一个谦虚,尔后接上那首诗的后两句,“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嚯,再来!”苏泽的雅致被调动起来,再加上酒精的作用,看起来十分兴奋,“白日放歌须纵酒,青春作伴好还乡。”
“即从巴峡穿巫峡,便下襄阳向洛阳。”白竹戈淡淡接上下一句,表情波澜不惊。
洛可微在一旁观看两人,短短一阵功夫,洛可微对苏泽已经有了几种看法。
端着架子这一点,要是把墨戈给教坏了咋办?
诗词信手拈来,说明苏泽确实学富五车,是个合适的教书先生。
嗜酒?这才没多少功夫,一坛子酒已经被喝掉了半坛,墨戈要是也染上酒瘾了咋办?
……
“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苏泽咽下黄酒,砸吧一声嘴唇,又是两句诗。
白竹戈淡淡一笑:“今人不见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应罢苏泽,白竹戈正色道,“先生,把酒言欢就是,莫要再以诗调侃我和可微了。”
“哈哈,你可真自恋,”苏泽故作仰天长笑,“可微?这名字还不如嫦娥好听,而你……倒有几分像只小白兔,哈哈哈。”
还不如白竹戈亲自教儿子,只是……算了~
白竹戈直奔主题:“我这次前来,是想恭请先生与我一道回去,当我儿子的教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