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你果然不喜欢我。好,明天我不吃饭了,我要杀了emami去!”
“混蛋!你这都是从强、奸、犯语录里抄的么?nick就没教过你点别的么?”
“就算不为生命着想,为你平时最宝贝的那些个脑细胞着想……虽说你智商高……”
“爷,今晚留下嘛。给您打个八折。”
“对,我包的小白脸会煮菜烧饭包扎制药,还会按摩暖床写作业,你行么?我干什么要背着你包?”
“我不想,我真的不想逼你,可是那时我没有别的办法……”
“白火说的那些话,你别当真。你看着可一点都不小白脸……不,我不是说你长得不好看……你听我说……啊……”
“李……李唐,你放了什么进去……别……不要了……我错了……你把它拿出去……啊……我真的错了……你别笑……”
李唐…
李唐…
“白云书,那一鞭,我是替当年的孩子抽的。”
“李唐,李唐,我活了20年,只有两个人不想骗,也不想怀疑,一个是青青,另一个就是你。却想不到,被你拿了青青来要挟我。”
“李唐,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可惜了,我从来就喜欢做无意义的事。不然也不会和你耗了那么久。”
“我杀过人,也害死过人,这两个月,我总是梦见他们来找我……李唐,你把青青还给我,把解药给我父亲,我什么都听你的,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好么?”
李唐抬头,浩瀚宙宇,遥遥星河,人类的存在,无论从什么衡量上,在一百三十余亿年的宇宙长河中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所以他就好像他的父亲一样,对人类的热情只保留在责任的阶段。
就好比说去上学、去回答同学的问题,就好比说接手13k。
这些事在他看来,是无趣而没有意义的,李唐他,其实只想在有限的生命中能挖掘出更多宇宙和生命的真相。
时间那么少,少得连睡眠都是奢侈。
可是,却偏偏有那么一个人,让他一点点移不开目光,让他心甘情愿在她身上浪费时间,让他一次次睡上五六个小时才起。
那个人她那么笨,笨得每一次只会一遍遍地追着他喊,李唐,李唐……
就是这样一个连最基本的泰勒公式都不会的人,却让他一次次对着屏幕发呆,时间总计四十二小时三十五分;
就是这样一个连二极管都会弄反的人,让他不惜暴露自己动用13k的力量,从有着外交势力的苏糜手里强行抢人;
就是这样一个连c语言都不知道的人,让他第一次明白,原来他也有欲望。
他低头,将脸浸在冷冽的河水里,脑子里一遍遍都是她叫着“李唐”时的样子。
快乐的,生气的,情迷意乱的…..
她喜欢勾着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吐在他耳畔,看着他面上的长年的淡定一点点被吹散,才心满意足地一遍遍蹭着他的脸颊。
李唐,李唐…
李唐伸手从胸前口袋里摸出一片密封的药片,熟练地塞进嘴里。
他的药从来有效,可是胸口的压抑感为什么还在?就好像有人在他胸腔里强行加压,体内的压力再无法和大气压持平,强大的压差让他觉得自己随时可以爆炸。
nick说,这种情感叫悲伤。
他的很多情感,都是她教会的。
那一夜她醉醺醺地来,他生气;之后她醉醺醺地要他娶她,他心里竟有些欣喜;他丢她出去,却忍不住派人去跟她,听到她被带进苏糜车里时,心里一瞬间什么都感觉不到,再也坐不住,甚至连电脑都没带就出了门;那一晚他在车里抱着她,看着她身上裹着苏糜的大裘,满满都是别的男人的味道,他险些打破二十年来一贯的冷静,拿着枪去崩了苏糜。
好不容易坚持到了公寓,他本只是坐在熟睡的女人边上编程,可四个小时下来,他竟连一个完整的function都没写出来。
他去阳台上,一把火烧了苏糜的白裘,阳台上的火熄了,他心里的火却越来越旺。
那一晚,从来不屑于人类情感的李唐,一遍遍地俯身去吻那个低智商的女人。
她的呼吸带着酒气,模模糊糊地回应着,闭着眼轻轻说,李唐。
他观察她眼球的移动频率,才知道她不过在梦里。这声李唐却生生杀死他最后一丝理智,他就好像一个坏了的机器人,一遍遍重复着亲吻的动作,那些吻落在她耳畔脖颈,落在她胸前脊背,落在她腰腹和……
他流连于那触感,指尖一遍遍勾画出她的曲线,原来人的身体比键盘温暖那么多。
他进入她时,心中那股满足是什么样的科学发现都无法比拟的,是三千行程序不需要debug就直接compile都无法相较的。
鬼使神差地,他为她皱起的眉头而欣喜;鬼使神差地,他说,记着这疼,你便总记着我。
花璃说得没错,他疯了,他甚至无法给自己的症状找出一个合理的分类。
花璃说得没错,她死了,在审讯室那夜,他在她身体内留了定位器,除非用磁,不然不会掉落也不会损坏。
他在水面上打开电脑,闭着眼打了几行,出来的仍旧是“nosignal(无信号)”两个词。
定位器在爆炸中坏了,她那么笨,怎么可能自己取出来。定位被炸坏了,她呢,她呢?!!
李唐一甩手,从不离身的电脑竟然被他丢进了河里。
屏幕没入水中前,那句“nosignal”仍然一遍遍跳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