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张倒下了的坐墩吗?”元宝像个发现宝藏的孩子般兴奋地挥动双手比画着,“坐墩不是在尸体和剑缝之前吗?那么就是丝线绑着什么东西压在坐墩底下靠近门的一边,然后当丝线拖动,把那块东西从坐墩底下抽走,坐墩不就向后方剑尖倒下了吗?坐墩的重量砸在剑刃上,将斜插着的剑刃往下压,就把邵老板左侧的血脉给切开口子了。没错,就是这样!”
赵昊启夸张地叹了口气,“用瞬间发出的力量扯出重物底下的小物件,那件重物是不会倒的,元宝!”
元宝连忙改口,“那么就是一块平的物件,像木块之类的,坐墩压在上头,不完全重叠,而是往里面突出少于二分之一,就是压在上头刚好不会倒的状态。然后丝线抽去物件,上面的坐墩失去平衡就倒下了。”
令元宝失望的是,他得来的同样是一声夸张的叹息。“元宝,要是那是件又高又细的重物还能如你所愿,但若是坐墩这般又胖又矮的物体,恐怕不是那么轻易会失去平衡,结果可能是丝线断了,木片还没能从坐墩底下拖出,或是拖着往门口移动一段距离才倒下,那时,坐墩还能刚好砸在剑刃上吗?况且,这种想法还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即使是正好砸在剑刃上,也不一定能令邵老板的颈子受那么重的伤。”
“为什么?”
赵昊启没好气地一翻白眼,“说了那么久,难道你没想起那坐墩是长鼓形的吗?”
“说得也是。”被他一提醒,元宝想起来了,“这么说……这方法不行了,圆圆的坐墩砸下去,剑刃多半会顺着光滑的表面滑过一边去了,最后剑刃只会被平推压下,而非竖着切下。这个不对的话……”元宝皱眉苦思,“拉动剑柄不行,拖倒坐墩不行……凶手怎么用那把剑割开邵老板的左颈侧呢?”元宝抬头望着赵昊启,“公子,这凶手既然能被您当作对弈的对手,怎么说都比我厉害得多吧?下棋您能让我十五子,这个也要给个提示才公平。”
赵昊启笑着道:“猜对你可是能退十步,这会儿还要提示,会不会太贪心了?”
元宝才不管,继续耍赖,“这题目太难了。”
赵昊启眉梢一扬,“不难还能抵十步?要不我给提示,你只退五步。”
“这个嘛……”元宝苦着脸陷入两难境地,“九步,我只退九步好了。”
赵昊启苦笑着摇头叹道:“真拿你没办法。”接着,拿起折扇往桌上轻敲了一下,“回想一下,邵老板身上都有些什么东西覆盖着,他是被绑在什么地方旁边?我再多加一点儿提示吧,用丝线绊脚触动机关的方法只是个后备方案。我说过,那家伙是个狡猾又谨慎的人,风险这么高的遥距杀人,不多备一个预备法子,他恐怕是不安心的。事实上,是另外一些东西触动机关,杀死邵老板的。”
“什么?这还不是正确答案?”元宝沮丧地耷拉下双肩。
“你放心好了,就算你只答对这个备用方法,我也算你答对。要是你能把另一个也说中,我另外再加一个奖励。”
“是什么?”元宝双眼亮晶晶的,似乎又燃起了斗志。
“三次悔棋一步的机会。”
“当真?这回您可是一定会输的哦!”元宝双眸里闪动着对胜利的渴望。
赵昊启淡淡一笑,“刚好,我也好久没输了,正想回味输棋的滋味。”
元宝嘿嘿奸笑,“我知道是什么东西了。当时房间里有的物品就是坐墩、柜子、书桌、账本、茶壶、杯子、笔、墨条、墨砚、剑、烂掉了的丝绸衣服、布条扭成的绳子。”
“不对,没有笔。”
“是吗?”元宝有些惊讶地反问。
“你还漏数了撑窗子的竹竿。”
“那么就是这些东西组成机关,是吧?”元宝不放心地向赵昊启确认道。
“柜子不是,另外还有一些不在厢房里头的东西,包括不在房间里头的一些笔。不在房间里的是触发杀死邵老板机关的物品,有四样。房间里有一部分物品是用作触发机关后备方案的。提示就这么多了。”
元宝一捋衣袖,从肺腑里吼出豪气的一句:“那么我来了!”大有一决胜负之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