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被接通了。
“喂?”谢兰生问,“贝儿?”
莘野笑了,说:“宝。”也带北方的儿化音。
刚在一起时有一回,莘野突然叫了声“宝”,带儿化音,谢兰生当时愣了下,旋即笑了,叫对方“贝儿”,于是,偶尔,这两人就“宝儿”“贝儿”地胡乱地互相称呼。
谢兰生问:“今天晚上吃的什么?”
莘野一一列举了下。在谢兰生开始筹拍《一见钟情》的电影后他们就不亲自下厨了,莘野请了一个厨师还有一个营养师一天两顿准时报到。而在此之前的两年多谢兰生只拍过一部片,在时间上比较充裕,更加喜欢自己掌勺,因为他觉得,莘野刚从LA回来,两人刚刚开始同居,轮番下厨总有一种夫妻之间的烟火气。
“嗯,”谢兰生又说,“白天短信全收到了,两个小时一条,挺准。不过现在我开机了,不能随时看手机,只有每天中午、晚上这俩时间可以回你。”谢兰生在拍电影时不喜欢被手机打扰,他需要能进入状态,也需要能全情投入。谢兰生的合作伙伴一般都找制片主任,因为知道这个谢导在拍摄时不看手机。
莘野问:“今天收工这么晚?不是没有夜场吗。”
“嗨,被一件事耽误了些。”谢兰生说完,把早上的两地矛盾向大总裁复述了遍,道:“刚和两人分别聊完,这件事才终于翻篇了。”
“嗯,”莘野并未评价这事,只用低低的声音问,“那,一整天,从昨晚的11点,到今晚的12点,25个小时,想没想?”
“想。”谢兰生说,“所以一把录音送走我就赶紧打电话了。”
顿顿,又问:“你呢?想我了吗?”
“也想。”莘野回答,“但是知道你收工后会主动打电话过来,我这边儿等等就好,不会做什么。”
“那忍着还挺难受的。”
“没。”莘野笑的云淡风轻,“已经习惯忍耐了。不管多想你,都可以忍。”
谢兰生他非常清楚莘野指的是那四年,心疼心软的一塌糊涂,说:“莘野,以后如果到了原定收工时间却还在拍,小红小绿中的一个会给你发一条短信。”
谢兰生觉得,他们两个“同居”以后他只拍过一部片子,自己如今再执导后对莘野有一些忽略,在心里面暗骂自己。
谢兰生又突然想起莘野以前曾经说过,他偶尔还觉得梦幻,有时甚至会怀疑,这么美好的人是假的,这么美好的生活也是假的,是自己臆想的,在真实的世界当中,他没有“回国”,没有兰生,没有《生根》,没有《圆满》,于是,他偶尔会不自觉地确认一切,或者通过短信、电话,或者通过他的眼睛,他的唇,他的指尖。
谢兰生想,到说好的收工时间要还在拍,还是告诉莘野一声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