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给宋篱。
第四十二章誓言
宋篱和董武从店铺里出来,两人又去买了一些物品,从卖陶瓷的摊子前走过,宋篱多看了几眼,董武便问道,“有想要的么?”
宋篱其实是想买一个矮花瓶回去插花,这样便也不用把董武那只从他父亲手里传下来的笔洗拿来做花瓶了。
“也没什么,就是想买一只圆肚花瓶。”
这是一个街道尽头巷子里的小铺子,卖的都是一些便宜货,每样东西上面都有些瑕疵,价格也非常便宜,宋篱蹲在摊子前面看过去看过来,老板娘在旁边提醒道,“都很便宜,小娘子何必挑地这么精细。”
宋篱以前和母亲一起过日子也有苦过的时候,她母亲未婚生子,又和已婚的有钱男人纠缠不清,怎么看怎么是给人做情妇的,并且他母亲所在的学校很多人都在背地里这般说他母亲,但他母亲虽然坐实了给人当情妇的名,却并没有从他父亲那里要什么钱,宋篱和他母亲日子过得简单,甚至因他母亲对他要求太严格,在他的教育上面很舍得花钱,便在别的地方过得非常简朴,有时候他甚至要和他母亲在地摊上淘非常便宜的东西过日子,此时蹲在地上看陶瓷,他不由得便又想起了以前的日子,神情便有些呆愣。
老板娘的话让他回过神来,他看了看旁边的董武,董武一脸包容的神色,想来是他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宋篱又仔细看了一番地上堆着的东西,实在没有一个是完好的,全都有瑕疵,便对那老板娘道,“是不是好些的都被人选走了,这里没有好些的了么?”
老板娘笑道,“我家都是卖次等品的,好的哪里会拿到这里来卖。”
宋篱却看到一边放了一只打破了颈的圆肚矮花瓶,釉色淡青,胎质细腻,一看就比其他的好看很多,那种淡青的釉色让宋篱很是着迷,他想要是不是被打破了该是上等品才对,便也不会放在这里卖了,此时看到它,很有种有缘的感觉,便指着它问道,“这花瓶多少钱呢?”
那老板娘看过去,道,“坏成这个样子了,小娘子是要买么,这口很容易割伤手,该是没有什么用处的,我准备拿去扔了,你要是要要,直接拿去就行了,不要钱。”
宋篱听她说不要钱,眼睛瞬间就亮了一下,喜笑颜开,“那真是谢谢你了,我们真拿走了啊!”
对方把那打破了颈的花瓶递过来,董武接住了,宋篱起身和董武离开,走了两步宋篱还回头对那位老板娘挥手,“谢谢你了。”
对方没想到这个漂亮小娘子这么热情,也跟着他学着挥了挥手,道,“客气什么,小娘子以后还要这破了的花瓶,我这里经常就有,来拿就是,不收你钱。”
宋篱笑吟吟地应了,对董武道,“这花瓶挺好看的,即使没有了颈,也还不错,是不是?”
董武一手提着别的东西,一手拿着这花瓶,宋篱伸手要把花瓶接过去,董武却不给他,道,“这颈口锋利着呢,你不要拿,把手割到了。”
宋篱于是只得拿过他手里提着的另一包东西。
两人走在夕阳的暖融融的光里,影子被拉得非常长,映在巷子里,交织在一起。
董武走在宋篱身边,默默地注视他柔和的侧脸,道,“在这花瓶外面用细竹篾编一个框包起来,想来颈口就不会扎手了,只是你喜欢这釉色,被竹篾挡住了,怕是看不到了。”
宋篱没想到董武明白自己是喜欢这釉色,他回头看着他笑道,“能用就好,我不在意的。”
董武其实想说以后可以买好的这种花瓶给他,但看宋篱那白得了一只花瓶的高兴样子就没有说出口,心中泛起一股淡淡的心酸和心疼。
宋篱和董武找到了春英所说的那一家胭脂店,进去问之后才知道价格并不便宜,宋篱想想最后并没有买,和董武一起回舅舅家的时候,宋篱便道,“没想到那些女人用的东西挺贵的。”
董武低声“嗯”了一声,没有接别的话,不能给喜欢的人买他想要的东西,这对于董武来说是很难受的事情,宋篱的乖巧和懂事更让他觉得愧疚,其实宋篱现在还处在淘气的年龄才对,但他却已经来分担他的生活,并且给予理解和支持了。更何况今日遇上杜晟,董武如何看不出那位贵气的公子对宋篱有意,宋篱之后应该也是明白了,所以才那样回绝他,董武因此产生的并不是高兴的情绪,反倒心里很不舒服。
虽然宋篱是他的小娘子,但是,他知道宋篱是男人,而且还是个饱读诗书多才多艺的男人,以前在家定然还是过的大家少爷的日子,现在宋篱给他做娘子,董武自然是尊重他的,心中虽然因为宋篱和别的男人关系亲近而很不高兴,但是却并没有生宋篱的气,也不会朝他发脾气,只是,心中的那种憋闷一直无法消散就是了。
两人回到舅舅家时天色已经晚了,西天边的晚霞也褪得只剩下浅淡的一层橙色,很快的功夫,那橙色也褪尽了,变成了青灰色,夜晚马上就要降临了。
两人将买的东西放回房间里,舅母杜氏已经让小丫鬟来叫两人去用晚饭,饭桌上,杜氏问起董武明日就回去的事情,本还想留董武和宋篱再住两天,至少等天大晴了再回去,但董武已经决定了,说家里的各种事情都需要做,等天放晴了各种事情便会接踵而至,会更忙,所以第二天就要回去。
杜氏便也不好再留,只让家里下人去收了一些东西整理好,让第二天两人回去时带回去。
晚饭后,董武又和舅舅说了些话才回房去,杜氏也在宋篱房里交代他一些事情,大多是让他好好养着手臂上的伤,然后便是旁敲侧击地交代他要谨守妇道的。
宋篱听着,不时应一两句,很听话的样子,杜氏对此十分满意,见董武进屋来,这才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