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者,是救死扶伤的医者,您该相信我们,一定会将您的孙儿平安带回来的。”
“医者?你们是医者?”老妪惊讶地喊道,“如此多……”
唐越点头,“是啊,他们每个人都很优秀,您放心好了。”
项安从唐越身后冒出头来,咧着嘴说:“嘿嘿,就算你孙子断胳膊断腿,我也能帮他接好,再不济,还有我师傅呢,他可是大名鼎鼎的神医!”
“神医……”老妪看着一群人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直到她的家人将她拖回家,她才激动地放声大哭:“我孙儿有救了……”
第225章别放弃,继续
“轰……”第一声巨响传来,唐越觉得脚下的土地都震了三震,不由得加快脚步往前赶。
“师父,看来敌人已经发动进攻了。”项安眼神明亮,丝毫看不出对战争的恐惧,反而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唐越真不想说他什么,这小子就算长大了几岁还依然保持着唯恐天下不乱的童心,这是他当初不愿意收他为徒的原因,不过几年观察下来,他也渐渐发现了他这份执着背后的可爱之处。
医疗是选的位置离城墙只有一条街,如果城门被破,他们这群人恐怕也凶多吉少,唐越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大手一挥,“开始准备吧。”
“喏!”上百名白衣医者井然有序地走进属于他们的工作室,五人一组,每一组的五名成员长处都各不相同,是唐越为了应付各种伤情排列的组合。
唐越的工作室在最前端,这间屋子里布置除了两间临时手术室,事先消了毒,专门用来治疗伤的最重的伤员。
项安已经不再是他的小助理了,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而且按照唐越的考核来看,他是这一批人当中学得最好的,也是最有希望成为一名合格的外科医生的人。
他的助理是禾,还有一名是惠安堂这两年招进来的学徒,也是乌太医的侄孙,本来是要投靠叔公学医的,结果被乌太医提到了惠安堂。
唐越见他勤劳肯学,出诊的时候就带在身边,两年下来也学了些本事。
“郎君,奴才很紧张……”禾我这双手,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大冷天的额头上还冒出几滴汗珠。
虽然说这室内为了病人的身体着想少了火盆,但还不至于热到出汗的地步。
唐越守着三个炉子里的药,轻轻打着扇,“没什么好紧张的,就当是平日里治病救人那样,你去把纱布再清点一遍,止血药也一份一份地分出来。
禾看着本该自己做的事情被唐越做了,尴尬地红着脸,手忙脚乱了一通后才渐渐忘了紧张。
“大夫……大夫在哪?……”一声大吼传进来,唐越放下扇子走出去,就见两名青年抬着一副担架跑进这条街。
这些青年是唐越让人组织起来的,专门将伤者往这里送,每人每天能领十个刀币的酬劳,算是相当丰厚的工作了。
唐越低头检查着那名伤兵,是中箭了,箭头插在胸口第七第八根肋骨之间,没入一寸有余,血流了一身,他冲那两名青年说:“送进三号医疗室。”
那两名青年不认得唐越,也不知道医疗室是什么,不过他们一眼就看到了那面写着三字的旗子迎风招展,下意识地抬着人往三号屋子走。
为了提高效率,唐越把这一排屋子都编了号,每间屋子都挂了大大的旗子,旗子上写着号码,越往前的屋子用来治疗病情越重的患者,配备的医疗人员也是根据相应水平安排的。
有了第一个伤兵,很快就有了第二个,随着时间的推进,送来的伤兵越来越多,整条街道都忙碌起来,血腥味和药味混合着,飘散出去。
渐渐的,有附近的百姓摸索过来,看到这副忙乱的景象,有人主动帮忙,也有人吓得掉头就跑。
唐越没心思去关注他们,能来帮忙的就安排他们去烧热水和熬药,这些都是最简单的活,也是最需要人帮忙的。
“大夫……救救我兄长……救救我兄长……”一名青年背着一个人疾奔过来,两人身上都沾染了血迹,形容狼狈。
唐越刚给一名伤兵缝好肠子,正准备将伤口缝上,手术室的门就被大力踢开了。
唐越继续手下的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倒是一旁的两名助理吓了一跳,禾冲过去将人往外撵,“快出去,这人还没有治好,外面排队去。”
“不行,我兄长快死了,先救他!”那青年两只脚就跟长在地上一样,任禾怎么推都没挪动半分。
禾瞥了他背上的伤兵一眼,顺手在他颈动脉上一摸,白了脸,“你……你兄长已经断气了,没救了。”
“不可能!刚才他明明还跟我说话了呢。”青年瞪着一双牛瞳,恶狠狠地说:“他没死!……他怎么会死?……他说过会活着回家的……”
轻捻滑落在地上,将背上的人抱在胸前,眼泪无声地掉下来,悲戚的情绪瞬间占满了整个空间。
“你……节哀!”禾见他哭得伤心,也没办法再发火,只能安慰道:“人死不能复生……”
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唐越叫他:“禾……”他转头,见唐越依旧专注于缝合中,头也没抬地吩咐他:“先给他做十组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试试,我这儿快了。”
禾愣了下,然后跳起来,手足无措地指挥着青年,“快,你快把他抬到那边的病床上。”
青年擦了一把眼泪,打横抱起怀里的人,三步化作两步将人放在床上,然后死死盯着禾的动作,看到对方用剪刀剪开病人的衣服时他稍稍皱了眉头,看到他捏住病人的鼻子吻住他的唇时,青年握紧双手,差一点就忍不住将人推开。
青年下意识地朝唐越那瞥了一眼,实现落在他的手上,那双手白皙修长,十指纤细,每个动作都格外地好看。
视线再往下移,青年眼睛再次瞪大,他看到了一条蜈蚣一样的伤痕贯穿伤者的腹部,狰狞可怕,但从对方起伏的胸口来看,对方显然还活着。
刚才他直接背着人往里面冲,一方面是这间屋子离得最近,另一方面是听人说这里头有个神医,再重的伤也能救活,所以才不顾一切地冲进来。
唐越将最后一步做完,把上药的工作交给助理,走到另一张病床边上。
等禾做完十组心脏复苏和人工呼吸,唐越将耳朵贴在病人的胸口听了会儿,又摸了摸对方的脉搏,摇摇头,“不行。”
青年双目刺红,将唐越扯开,学着刚才禾的动作一遍一遍地按压着那人的胸口,每按压十五次后就往对方嘴里吹一口气,唐越本来想阻止,不过不让他试过怎么知道行不行呢?
“手掌再往下半寸,要用力……对,吹气前先深深吸一口气,尽量把气吹足……”
又是十组人工呼吸做完,青年也失去了信心,双臂无力地撑在对方的胸口上,眼泪一滴一滴无声的滴落。
唐越盯着他颤抖的双手,默默叹了口气,他看出这二人关系不一般,如果有救他也是万分想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