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走上医学这条道路的时候开始,他就没想过这辈子自己不是救人而是杀人。
太子昭没问他发生了什么事,唐越要做的事情他民有所警觉,并非完全不闻不问。
“别想太多,这个世界上没有单纯的对与错,有时候,为了大局势牺牲一些无辜的人在所难免。
就像在阵前,如果敌方势力过强,我军势弱,也不得不牺牲一部分将士断尾,以确保其余人能顺利撒走。”
“这我知道,可是……心里终归是不安的吧?”
他摸上太子昭的面颊,经年的风霜,使得他年纪虽小皮肤却有些粗糙,不过五官精致,这点粗糙并不损他的俊美,反而多了几份男子汉的味道。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太子昭也不可能一直打胜仗,他所经历的纠结和心痛必然是自己无法想象的。
“殿下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杀的是何人?因何而刹?”
太子昭想了想,轻声回答:“那是很小的时候了,具体几岁记不清了,四岁还是五岁吧,一个宫女企图刺杀孤,那时候我并没有太多的抵抗能力,被她伤了胳膊,好在对方轻敌,被我绊倒后反击了,我还记得,一共在她身上扎了十三刀。”
“四五岁啊……”唐越感慨,这个年纪的孩子根本还不知道危险是什么,还是最天真浪漫的年纪,可是太子昭却已经要面对各种层出不穷的伤害了。
他能长到这么大,真是不容易啊。
“那殿下杀人后是什么心情呢?害怕吧?”
“自然是怕的,不过怕的不是杀人,而是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感觉,宫中时时刻刻都充斥着杀戮,我习惯了,不过那段时间,夜里常常会做噩梦。”
“那个宫女是谁派来的,幕后凶手找到了吗?”
“忘记了,也许是哪个夫人,也许是哪个兄弟朝臣,想要我这条命的人可多了。”也就是因为厌恶了这种阴谋算计,太子昭才会选择在十岁时随军出征。
他宁愿将这条命奉献在战场上,也不想死在宫闱的内斗中。
不过现在,这些人想要他的命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唐越心情平复了许多,在这样的位置上,要想在坚持不害人的原则就太难了,他只能求个问心无愧了。
窗外传来两声鸟叫,那是唐越和山约好的信号,表明计划成功了,唐越眉头一挑,缓缓闭上眼睛。
太子昭朝着窗户的方向瞥了一眼,并没有其余动作,只是在第二日,听说了驿馆发生的事情后,他的表情有些惊异。
大概他也没想到,唐越真能走出这一步,而且还做的滴水不漏。
“殿下,大王连夜传召了丞相大人和廷尉大人,让他们在十日内查到凶手。”王鼎钧虽然没参与这件事,但也猜到这件事是谁做的,心里隐隐有些担忧。
他有些看不懂太子妃走的这一步棋,杀了北越的使者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那就让他们查,你派两个人去协助,就说孤对此事震怒万分,务必让他们加紧调查。”
王鼎钧偷偷瞥了太子昭一眼,不确定他知不知道唐越的行动,不过想想也不可能不知道,这太子府发生的事情,有什么能瞒得过他的呢?
那这两个人去协助的用意就有些考察了。
“属下明白了。”王鼎钧点头,想来十日之后,两位大人是交不了差了。
他离开后,太子昭脸上浮现出一道笑容来,自言自语道:“还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他就知道,自己娶来的这位太子妃,可不光光是贤惠而已。
第193章近墨者黑
北越使者被杀,驿馆被烧,这消息瞬间传遍了邺城,民众们有叫好的,也有愤怒的。
毕竟正值两国和谈之际,这样的极端行为说不定会让和谈失败,而普通老百姓定然是不喜欢战争的,只是他们心里多少对北越有敌意,死了个北越使者,心里畅快是必然的。
朝廷上,南晋王下了明确的旨意,要求薛廷尉十日内破案,而面对咄咄逼人的北越使者团,南晋王也只能先安抚,至于对方要求强加的条件,一概不同意。
“事情还未定论,谁也不知凶手是谁,现在就要求赔偿未免太早了。”南晋王忍着怒气说。
“人是在南晋死的,凶手必定是你们南晋人,查也要查,但这赔偿也绝对不能少,否则就算再次发起战争,我们北越也绝不姑息。”
南晋王懒得跟他们扯,把他们丢给太子昭安抚,自己带着几位大臣去御书房商议国事去了。
太子昭走到那几个叫嚣的厉害的使者面前,勾起唇角冷笑一声:“开战?好啊,随时奉陪!”
说完他直接穿过那几位使者走出大殿,丝毫没将他们放在眼里。
北越使者被气得跳脚,指着太子昭的背影结结巴巴了半天,也说不出威胁的话来。
太子昭在北越恶名昭彰,使者们也不敢和他直面对抗。
王子贤等人离开后,给其中一个北越使者使了个眼色,然后也走出大殿。
宫门外,薛廷尉脚步匆匆,眉头紧锁,仅一夜,他觉得自己的头发都愁白了。
“真是,好死不死,偏偏在这个档口死,到底是哪个混蛋做的,本官抓到他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廷尉大人口中嘀嘀咕咕了半响,没听到身后有人喊他。
走在他边上的一位文官忙推了他一把,迎着对方怒视的目光,呵呵一笑:“薛大人,太子殿下喊您呢。”
薛廷尉脸色一变,挤出一道笑容转身,果真看到太子昭迎面走来,而已目光直视着自己。
他忙弯腰做了个揖,“殿下恕罪,下官正想着如何破案,心神不宁,怠慢了。”
太子昭走到他面前,摆摆手,态度和气地说:“大人可是忙于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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