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送他们回村子,方曾又是一个给了一条二斤重的猪肉和一包糖。庄稼汉都比较老实,也不好意思拿这东西,方曾硬是塞给了他们。只说,不拿就是看不上他方曾,这才一个个高高兴兴的拿了东西回去的。
不过,这么一来,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那些跟着去的汉子,把方曾怎么收拾刘兴兄弟的好好说了一番。更向村子里的人吹嘘自己去了镇上最大最好的酒楼,方曾还和人家掌柜有交情,还说要不是方曾非要给银子,人家都没打算要方曾银钱。这说明什么,说明方曾在外有路子,有脸面。
而村子里见了跟着方曾去的人,不仅吃好喝好,还都有肉有糖拿。那些事不关己的就说方曾傻气,平白无故的给人这么多东西。而有几个,方曾喊过的人准备一起去的,最后又推了的人家,心中很是后悔,下定决心,以后方曾要是来找他们,一定得跟着。
一时间,方曾在林家村的地位要高了不少,至少大家不好再说他家穷苦无依了,人单势孤了。
方曾也没心思去管这些,他带着肉和糖去接方致远,刘家给他报信,还给他关照田地,于情于理也都要表示表示。这不是说别人要贪你东西,只是你自己得表现吃自己知道了,感谢了。让人觉得你重视他的付出才能继续交好。
路过自己家的田地的时候,就瞧见刘兴带着人在给他家的地补苗,方曾也没多事,直接去了刘阿么家。方曾早就明白,刘兴这样的人家只会欺负那些胆小怕事的,真遇上有本事的硬茬子,乖的能像只猫似得。
刘庄带着方致远在家装着刘阿么的酸笋,饭桌上看着方致远筷子往酸笋上夹的多,刘阿么就让刘庄领着方致远看看积好的酸笋,让方致远带些回去吃。
方曾来的时候,刘阿么正在屋子前翻酱,看见了赶紧把人迎了屋子。方曾给刘阿么和刘庄带了肉和糖,还把早上说要给刘庄的草莓拎了一篮子过来。刘阿么瞧见了,自然是要推辞一番的,虽然他爱财,可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
草莓自家长的,他拿是没事,可那肉和糖也就是很重的礼了。他可不能拿,于是说道:“方家当家的,你这是干啥。我这在家中坐,你还给拿么重的礼,你这不是折煞我了吗。快拿回去,那草莓留下就好了。”
方曾笑着说道:“嬷嬷快别这么说,你平时没少关照着我家地,再说,我也喜欢刘庄这个哥儿,稳重能干,我家的外甥就常和我夸着他呢。也不知道以后谁能有福气娶了他,准是个享福的运道。”
刘阿么听着方曾这么夸他家的孙子,眉眼都是笑的,说道:“使不得,使不得!方家当家的,你太夸赞他了。他一个小孩子,哪有那么大的福气啊。倒是你家的外甥,人聪明机灵有主意,一看就是个有出息的。以后,他要是娶了谁家的哥儿,那哥儿才是真享福呢。”
两个大人把对方家的孩子一阵好夸,眼睛里已经有了默契。只不过,现在方致远还在守孝,他们不好谈方致远的婚事。不然,依着刘阿么的心急劲,他都要把八字合了才好呢。
方曾也很满意,虽然刘阿么家人丁单薄,可人却不错。再说,他家是娶哥儿,有兄弟帮衬固然好,可像刘庄这样能干懂事的,也抵了自己家的不足。人没有十全十美的,虽然方曾不想说自家外甥现在没什么好名声,可事实却是如此。
刘阿么现在能把孙子许过来,这样也是真看好他家外甥,刘庄看着就是个过日子的实在人,正好压一压自己外甥的滑溜劲。再说,他外甥对着刘庄也好,两个人知根知底,总好过其他人吧。
在里面抱着酸笋坛子尝酸笋的方致远并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他家舅舅就下手极快的为他定好了夫郎。同时,在看着方致远样子笑着的刘庄,也不清楚,他家嬷嬷已经看好了他未来的夫家。
过了一会,方致远抱着一坛子酸笋和半篮子的萝卜干回去了。
而刘兴兄弟虽然把方家的地给弄好了,可心中还有些想头。他先是去了自己家的里正那儿,诉说自己受到的委屈。并且,让自己的阿么和哥儿一道去,在旁边时不时的撒撒泼,哭两声。
可惜,刘理早就知道了,人家方曾过后还给自己送了礼,打了招呼。特别说明了,他只是针对刘兴兄弟,私人恩怨,对着刘家村是没半点意见的。这人家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也是给他这个做里正的面子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刘理可是很清楚,这事情是刘兴兄弟先挑起来的,人家方曾也不过是出了口气,就是狠来了些也没啥。本就是不占理,人家又给他面子打了招呼,没得没事找事,为着刘兴他们去得罪人。
所以,任凭刘兴一家说的自己好像窦娥在世,小白菜般可怜。刘理只是听着,从不应承什么,等到了吃饭的点上,刘理家的再不轻不重的说几句话。刘兴一家看着没戏,也就退了。
他们走不通里正的路子,就想去林家村看看,这方曾是不是虚张声势。往常听闻这方曾也没什么银钱,穷的很,怎么一下子这么硬气,还放言说着六亩地一点也不在乎。害得他们失算了,他起先被打怕了,回头想想,觉得方曾应该是虚张声势的,在乡下哪家也没说对着田地不在乎啊。要真是这样,他就有法子把亏给找回来。
于是,他又让自己家的夫郎去找了林家村相熟的哥儿,探探方曾的虚实。没想到,他夫郎却听说,方曾请人在镇上最好的酒楼吃饭花上几两银子眼睛都不眨,还有和镇上酒楼的掌柜更是有交情,人家还想请他吃饭呢。
刘兴一听方曾家底这么厚,还真不在乎和他走私走公,把他打残了,不过是费顿吃饭的银钱,让他吓的不再敢作怪了。对着方曾家的田地再也不敢生了觊觎的心思。
方致远回去之后就拿酸笋做了好几道菜,正好家里的鸭子已经能吃了,配上酸笋炖的汤,炒的鸭杂碎,吃得方曾直呼过瘾。方致远也胃口极好的吃了不少,然后,早上配稀饭的时候还吃酸笋。
虽然在刘庄家抱了一坛子,可也没禁得住方致远舅甥这么吃。没十来天就吃光了,方致远有些意犹未尽,连方曾也很想念酸笋老鸭汤。于是,方曾就鼓捣方致远去刘庄家再搬些回来。
方致远不愿意,觉得去人家要吃的比较没面子。方曾却笑的有些让方致远看着有些蛋蛋的紧张,果然,方曾一开口就给了方致远一个雷,笑着说道:“你去拿,刘阿么一定能给你再一大坛子回来,再说,咱家和刘阿么家也和往常不同了,以后都要是一家人了。你现在在刘阿么眼里,可比那散财的童子还招他喜欢呢。”
方曾也是想过的,这既然已经和刘阿么通过气了,可不能在让自己外甥糊里糊涂的了。十一二岁也算是个小大人了,再过上几年,他外甥也能成家立业了。现在挑明了,省的他外甥没了明白,待刘庄没那心思,要是喜欢上其他人,反而害了人家刘庄。
方致远楞了楞,看着自己的舅舅,这话听起来没问题,可他怎么有些糊涂的听不懂呢。他傻傻的问道:“一家人,难道刘阿么要收舅舅做儿子?”做干亲也是一家人了。
方曾好笑的看着方致远,看着平时机灵的人也有这么犯傻的时候,说道:“可不是刘阿么想收我做儿子,而是他看上了你,要让刘庄给你做夫郎呢。”说着就打趣的笑了起来。
方致远有些反应不过来,刘庄是他的好哥们没错,怎么现在要成了他的夫郎。虽然到了这个世界上他就知道自己以后要娶个哥儿,可这哥们变夫郎,冲击力也不是一般的大。
同时,刘阿么这边也给刘庄通了气,在知道方致远以后会和自己一道生活,刘庄表示,他还是非常期待啊。
☆、38·两年
方致远被他舅舅说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可他并不是真的少年,有什么逆反心理。虽然对着自己突然就有了伴侣有些吃惊和尴尬,但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厌恶和不喜。这就是说自己在心底是不讨厌以后和刘庄一道生活的。
说实话,自从来到这个地方,知道以后他自己要娶个哥儿过日子,他心里就隐隐约约的有了些准备。他是个心理成熟的人,自然知道逃避没用。前世一心一意的想找个知冷知热,好好和他过的人,可惜没遇着。
而刘庄虽然小些,可他做人处事,方致远很是欣赏。不可否认,方致远对着刘庄也清楚的知道是有那么一份不同常人的。是怜惜,是欣赏,是惋惜,他自己也闹不明白。要是真的让他在这个地方选上一个人共度一生的话,那么刘庄却是是个不错的选择。至少他不像别的哥儿那样扶风弱柳,哭哭啼啼的。
这么一想,方致远也转了些心思,没想到他前世混成了暴发户没把自己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现在生成了个豆丁竟然是有家室的人了。方致远不可不感叹,或许这就是传说中那虚无的缘分吧。
而刘庄一开始还没觉得什么,可随着他嬷嬷不断的说起方致远,刘庄也从淡定从容,到现在的耳根发红。陡然的惊觉,原来自己以后就要给方致远做夫郎,也就是做最亲密的人。
刘庄再成稳淡定心里对着方致远的想法也开始不一样了。等他们再一次见面的时候,两人竟然破天荒的都红了脸,低眉垂眼的不好意思说话。看的刘阿么和方曾倒是一阵好笑,可心却是更定了些。
方致远自认为是见过世面的,也不想自己做扭扭捏捏的样子,想着刘庄也是他未婚哥儿了,自己作为男子汉,怎么也要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和包容啊。所以,对着刘庄倒开始变的体贴了些。
日子过的很快,在林家村日出而作,日落而歇,一转眼方致远都已经出孝了。这两年中,方曾和方致远主打茶叶,每年都能做到两百多两银子。方曾听着方致远的话,在镇上花了四百两买下了临街的两个铺子,他和方致远一人一个。
出于对土地的心底的渴望,在去年,正好赵家村有地卖,方曾又添了四亩。这样一来,方家现在就有了十亩地,两个铺子,和三百多两的现银。这日子别说在林家村,就是在镇上也能算是个小康家庭了。
方曾为着家里置办产业一直都是按照和方致远一人一份置办的。今年方致远十三岁,虽然小些,立户有些困难,可走了陈掌柜的路子还是办了个户籍,成了单独的一户。而家里的现银没动,田地和铺子却是好好的落了一半给方致远。
其实,方曾这么急是有原因的。
他以前因为总总原因成了老光棍,可今时不同往日,尽管他们瞒着自己家实际的家产,在外只有十亩田地。可旁人不是傻子,看着方家时不时的大鱼大肉,穿衣虽然不是太好的料子,可每季都能见着新的,加上方曾出手一直很是大方。
大家心中都清楚方曾的家底肯定是有的,他人长的不差,性子又仗义。虽然是单门独户的男丁,可表兄弟却是林家村的里正,让很多有哥儿的人家都有了结亲的想法。
方曾起先不可否认被许多人问起姻缘的时候,是欢喜的。他都二十四了,比他小的林正家的小壮都已经六岁了,他连个夫郎都没有自然是有些不自在的。
所以,他对着别人拐弯抹角的问起他的姻缘时,心中的欣喜自不必说。可等听完了人家话里的意思,方曾却是撂了脸,都把他们给打发了。这些人之中,大部分没对着方曾没什么要求,当然,方曾也没什么可以被人要求的。毕竟有房有地有银子,无爹无么无兄弟。可大部分人都明确表示,方致远这个拖油瓶可不能在家白吃白喝。还有一部分比较委婉,但也表示,这方家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得是方曾的,以后和方致远没半点关系。
这也是亲兄弟明算账,把丑话说在前头。毕竟人都是自私的,这方曾看着对方致远视如己出,依着现在下去,以后方致远成家立业了,方曾不可能袖手旁观。在乡下娶个哥儿不容易,置办份像样的家产更不容易。这有待嫁哥儿的人家自然是希望以后这方家现有的家产都是归了他们夫妻的,方致远这个半路养子兼外甥就不能占了方曾亲生子的家产。
这些想法按理说也合乎情理,可在方曾看来却是大大的坏事。方曾清楚,方家能有现在这么好的日子,一大半都是因着自己外甥出的力。他们亲厚,不分彼此,可这些哥儿还没嫁进来就想着拿捏他外甥,他心中就冒火。更没了在这些人中找哥儿的打算。
还是方致远知道了之后很感动,可也清楚这些事情迟早要来。他就好比方曾的拖油瓶,在别人眼中的包袱,管好了吧,自己没好处;管不好吧,自己落个埋怨。不如一开始就定好了,以后省的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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