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集市上,哪儿有孟升的影子。他身上可是一个钢镚儿都没有,拿什么付钱啊?
老板娘还笑眯眯地等着。
江朝戈把散乱在额前的头发拨到了耳后,微微蹙眉看向大婶,一双深邃地眼眸中满是令人心疼地局促和窘迫:“姐姐,小孩子饿了两天了,他不懂事,让您看笑话了,我……我们父子好不容易走到皇都,来投奔亲戚,已经身无分文了。”
炙玄瞪大眼睛,刚要张嘴骂他,江朝戈把包子塞进了他嘴里,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老板娘皱起眉,为难地“啊”了一声。
江朝戈取下手上的戒指,红着眼圈递了过去,故意大声说:“但您放心,我不是赖账的人,这是我妻子的遗物,也是我们父子俩最宝贵的东西,我把它压在您这儿,等我赚了两个铜板,一定回来赎它!”
周围的人纷纷对他同情不已,“哎呀,这么小的孩子,肯定饿坏了,一个包子而已嘛。”
“就是啊,这小哥这么帅,哪儿像赖账的人,小孩子吃个包子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不就两个铜板,我给他们付了。”
老板娘立刻不好意思了,“哎呀算了算了,我会计较一个包子吗,小哥,这么重要的东西你收回去,看你们父子俩也不容易……”她夹起几个包子扔进布袋里,“来,拿着路上吃,皇都人可没有小气的。”
江朝戈感动地说:“姐姐,皇都人都像您这样又漂亮又善良吗。”
老板娘笑得嘴都合不上了,又给塞了两个煮鸡蛋。
江朝戈离开早餐摊,炙玄也把包子吐了出来,他鄙夷地瞪着江朝戈,“你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敢说我是你儿子!”
江朝戈笑道:“你要不要吃煮鸡蛋?”
“真无耻,居然还撒谎。”
“你要不要吃煮鸡蛋?”
“要,给我剥蛋壳。”
一大一小边吃边往城门走,到了城门口,四个包子和两个鸡蛋都进了肚子里,江朝戈这才感觉自己真的吃饭了。
炙玄打了个饱嗝,小脸蛋红扑扑的,“人类的吃的东西还是不错的。”
江朝戈皮笑肉不笑地说:“祖宗,您高兴就好。”
“‘祖宗’是什么?”
“是对您的尊称。”
“你昨天说的‘一百米’又是什么?”
“是长度,大概是五十多个我那么长。”
炙玄撇撇嘴,“什么奇怪的话……”
俩人说着说着,就走到了城门口,出了这道门,就算正式离开天鳌城了,江朝戈发现城门上大张旗鼓地贴着他抽象派的画像,他昂首挺胸地抱着炙玄走过去了。
“慢着。”一个守卫拦住了他,“你从哪里来的?出城去哪儿?”
炙玄把孟升给他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守卫拿着画比对了半天,也不敢确定,便绕到他身后,“你背后背着什么?是刀吗?”
江朝戈镇定地说:“不是刀,是一副蛇骨,打算拿出城卖的。”
“拆开给我看看。”
江朝戈把炙玄放到了地上,慢腾腾地解着绳子,并偷偷回头看孟升来了没有。
就在这时,集市里突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接着凭空冒了出来十数只动物,它们在街道上乱跑乱窜,除了寻常的动物外,江朝戈还看到一只人面鼠身的怪物,也不知道是什么妖兽,城里一时乱了套。
“怎么回事!”守卫大喊道:“跟我去看看。”他指着江朝戈,“你带着孩子在原地等着,不准乱跑。”
江朝戈连连点头。
趁着集市大乱,孟升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蹿了出来,把江朝戈拽出了城,马上召唤了两匹马,三人跨上马,头也不回地飞奔而去。
江朝戈回头看了看外门关,“刚才那些东西是你召唤出来的?”
“不然还有谁。”孟升气喘吁吁地看了他们一眼,“包子也不给我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