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话道,“督丞,还是末将去吧,高总兵的兵还未练成。”
高杰不悦地道,“俺老高打了十几年仗了,就算没练成,打一个小县城也没有问题。”
刘慧明见二人要争起来了,便出来打圆场,道,“我还有一个考虑,这一次我们之所以大撤退,一来是因为士绅闹事,我们后方不稳,二来是因为一只虎李过突袭山西北部,我们腹背受敌。因此,我决定固守太原,把李自成挡在南边,好腾出手来收拾李过。既然要做好长期守城的打算,那我们就要筹集最多的粮草,养最少的百姓。因此,这一段时间,需要你们下乡去打野了,介休那边的事就显吾去吧,报仇是一方面,尽量多筹集粮草才是正事。”
高杰大喜,忙拱手道谢。
刘慧明之所以选中高杰是因为知道他很残暴,范敏既然很嚣张,整个介休的人也都跟着他起哄,自己要是不狠狠地教训他们一下,心中这口气怎么忍得住?
刘慧明又把目标瞄准了霍州,“既然要杀个回马枪,不如杀远一点,干脆把霍州也拿下来。”
刘慧明路过霍州时根本没有停留,他们肯定也想不到他会杀个回马枪。
高杰忙道,“督丞放心,待末将踏平了介休,顺道南下,一定把霍州给您拿下!”
应时盛又闹了起来,“阁部,介休已经交给了显吾,霍州就交给末将吧!”
“好,你们同时出发!”刘慧明挥了挥手,“各干各的。”
应时盛大喜,忙拱手道,“末将遵命。”
刘慧明又问王寅,“那第二个策略呢,是什么?”
王寅站起来指着墙上的地图,道,“我军打下霍州以后,做出一副仓皇出逃的样子,然后在这里隐藏起来。”
王寅指了指灵石,“介休到霍州这一路,只有灵石多山,正可以在此设伏。”
众人很快就被吸引了过来,王寅指了指某处,道,“这里东面是虎丘山,西面是尖阳山,中间夹了一条汾水,前天路过时,我曾特意差人去打探过,正是绝佳的设伏之所。”
王寅一番话如醍醐灌顶,把众人的战意都勾了起来,刘慧明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拍板道,“好,既然如此,咱们就给他来个连环计!”
“好,就这么打!”久不说话的薛宗周突然开口道,“此战必胜!”
刘慧明了一眼深藏不露的王寅,又看了一眼薛宗周,见他脸上仍然挂着失望之色,自我安慰道,我是主帅,只需要有决断能力就行了。
不过,王寅今天的表现再次震惊了他,看来他果然是个参谋之才,自己根本不会打仗,以后要多听他的意见了。
散会以后,刘慧明再也支撑不住了,倒在行军床上大口喘着气,感觉人都要虚脱了。田维胜见状,忙叫来吴家骏。把脉之后,吴家骏忧心忡忡地道,“阁部之疾本来小病,奈何军情紧急,得不到休息,才导致病情反复,久病不愈。”
刘慧明惨淡地笑了笑,道,“咳,我知道,没事的,我还扛得住!”
没过多久,吴家骏又端了一碗汤药过来,刘慧明闻到味儿就想吐,此时此刻的他,是多么想念感康、白加黑啊!
唉,也只能想想了,在四百年前的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炉火烧旺一些,多盖一床被子。
不过,田维胜另有妙招,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两个姑娘非要帮他暖被窝,刘慧明苦笑了一声,只得接受了。
第二天中午,高杰和应时盛前来辞行,刘慧明强撑病体为他们送行,回来喝完药正准备睡会儿午觉,传令兵又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信,上面插了三根鸡毛,急冲冲地道,“阁部,周总戎的求援信,十万火急!”
刘慧明大吃一惊,嗖地从床上弹起来,接过信一看,见是周遇吉的亲笔信,他被李自成的大军围困了在解州,左冲右突不得脱身,只得退入运司城固守待援。
“呕……呕……”刘慧明大惊失色,情急之下把刚喝下肚的汤药全部吐了出来。
“大人……”
田维胜急得大喝一声,抢在两个姑娘前面把他扶住,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焦急地道,“大人……宽心一些,天塌不下来的!”
刘慧明推开他的手,喝了两口水,惨笑道,“没事,没事,吐出来了反而好些了。”
两个姑娘赶紧打来一盆热水侍候他洗了脸,吴家骏也到了,他见刘慧明脸色不太好,忙把了个脉,叹气道,“咳……大人刚才急火攻心,恐怕一会儿又要发烧了!”
田维胜道,“如今该怎么办?救还是不救?”
刘慧明斩钉截铁地道,“救,当然要救,咱们《白杆兵军规》上面就是这样写,军规是我制定,当然要起带头作用。”
田维胜道,“可是,大人,您的病情?”
刘慧明不以为然地道,“没事,不过是发烧感冒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快召集兄弟们议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