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刘慧明和马万年拔营启程,顺流而下第二天就到了云阳城下。
路过县城照例要逗留一番,万一能得到一点儿补给呢?
知县听闻石柱土司的长公子马游击来了,忙到码头迎接。
云阳县虽然是川东地区最早设县的地区之一,但在后世不过是一个平淡无奇的滨江小县城,要不是因为三峡移民根本没人关注。
但在这个时代却与后世大相径庭,无他,云阳有一个在这个时代堪比油田的盐场——云安盐场,川东四大盐场之一,产盐量比忠州那两个盐井大得不是一星半点儿。就算在后世,云阳盐化仍然是重庆的知名企业,刘慧明有个发小,他父亲就是盐场的工人,在他们村都是横着走的人物。
不过,此时的云阳县驻地在云阳镇,而现代的云阳县在双江镇,就是磨盘寨那个地方,两者之间差了几十里路程,是响应三峡移民才搬迁的。
刘慧明虽然回到了四百年后的故乡,但他对云阳老县城并没有多大的印象,小学是在村里上的,初中是在镇上念的,好不容易读高中了,老县城却已经被拆成断壁残垣了。
船队在汤溪河入长江口的地方停靠,在为数不多的记忆里,刘慧明知道这个地方叫小丫口,是老云阳有名的码头,他小时候还是来过几次的。
举目四望,仍然找不到一丝后世的印记,刘慧明也没做多大指望,只把目光在城墙上扫视。
经过张献忠、杨嗣昌等人连番踏足,县城已经变得破败不堪,城墙虽然是靠巨石垒起来的,但经过官匪的轮番摧残,虽然已经过了三年,仍然没有修复多少,整座城池基本上处于不设防的状态。
因此,知县大人和马万年的见面会就在荒郊野岭一样的河滩上进行了。
刘慧明还没完全扎好营寨,手下就来通报云阳的父母官来了,马万年闻言忙扔掉手里的活计,随便洗了洗手就出去迎接了。
知县姓谢,生得高大魁梧,皮肤黝黑,虽然是文官,看起来倒像是个武将,一见到马万年就大步向前,拱手道,“老夫云阳知县谢晖,多谢马世侄仗义出手相助,保我云阳百姓一方平安。”
大明文贵武贱,知县虽然是正七品,见到马万年这个正四品的游击将军别说下跪行礼,连拱手礼都可以不用行,谢知县如此折节,算是给马万年极大的面子了。
他伸手指了指身后,是一群猪羊和几十个挑着粮草的挑夫,“这些粮草够大军两天的用度了,贤侄且先支应着,不够的话老夫在想办法筹措。”
马万年大喜,地方上给过境的客军提供粮草本来就是大明的规定,不过现在早就没人执行了,谢知县竟然还在按规矩办事,他岂能不高兴?
他看了一眼刘慧明,见他眼睛都在放光了,心道咱们昨天才让全军打了一个牙祭啊,你怎么又馋成这样了?
刘慧明的心思却不在这里,他们杀了谢知县的武官,他竟然像个没事人一样,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个傻子,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了——这家伙在藏拙。
“请县尊老爷到里面坐下说话。”马万年把他引到大帐里,分宾主坐下。
谢知县一路都在打量白杆兵的营寨,见他们虽然忙碌,却并不慌乱。虽然只过一夜,仍然挖了壕沟,设了拒马,还架了两座望楼,各营寨成棋盘状分布,横平竖直就像用尺子量过一样,不禁对马万年多看了两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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