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裳还是上午摆摊那身脏兮兮的麻布衣,夕阳下的身影又高又瘦,故意涂黑的俊脸上充满着怒意。
本来他计划得好好的,摊位就摆在白牡丹的对面,村民若是从他手中买走刷子,白牡丹可就没饭吃了。
到时候他耀武扬威地出现在破屋前,宣布自己的身份,一定能打击到她。
可没想到,那些村民竟对这种不值钱的东西这么挑剔,而哪怕现在他就在白牡丹跟前了,她都没有认出他。
“你不是那个……”白牡丹杏口微张,名字即将脱口而出。
林裳负手而立,面露得意。
白牡丹:“……那个地下钱庄追债的吗?”
林裳:“……”
这么说来的确算是。
他之前穿着这衣服在莫家挑水,老尚书摆了他一道,将他说成地下钱庄,白牡丹竟然被忽悠了。
这为老不尊的家伙可真够添乱的!
林裳压下怒火,负手而立,昂起头:“睁大你的眼睛,再仔细看看!”
白牡丹借着暮光,从他凌乱鸡窝头打量到了草鞋脚后跟。
若有所思。
半晌后。
恍然大悟。
她抬手一指,震声道:“你是地下钱庄王麻子亲戚家的三儿子!你欠了我家管家十两银子三年了都没还,我可记着你!”
林裳:“…………”
阿山扶额。
林裳:“嗬~忒!”
这几日见多了庄稼老汉,忍不住学着他们的样子,朝地上用力地吐了一口唾沫。
嘿,这动作的确爽。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怒视白家千金:“你真不认得我了?”
白牡丹思前想后,怎么着都没把这脸色黝黑、身材纤细的庄稼汉和儿时被她欺负得嗷嗷哭的小胖墩联系起来,摇头,拱了拱手说:“对不住,实在不认得!这位壮士,天色已晚,咱不如各自回家吃饭!”
如果这汉子是村正家的亲戚,那她更不认得了。
她以前跟这个村子没半点瓜葛。
她将阮萌萌拽回了院子,将篱笆门关上。
崽子乌溜溜的大眼睛还朝后望着,像是想跟那汉子说话,眼神还看向饴糖盒子和竹签子,像是想将糖分给他。
白牡丹不由得纳闷:“你认得他?”
阮萌萌眨了眨眼睛,点头。
她当然认得啦,她和叔叔打了好几回照面啦~
白牡丹问:“他谁啊?”
阮萌萌想了想。
第一次相遇是她被他从人贩子手里救下,带到白家悔婚。再到她看见林裳给莫大爷挑水,用麦苗跟她换刷子,在对面摆摊卖刷子……
她还想跟叔叔分饴糖啦~可叔叔跟阿娘说着话,她都插不上嘴,就被阿娘拉走啦~
她点了点小脑袋,很认真很认真地说:“他是叔叔!”
白牡丹:“……”
得了。
把篓子往地上一放,趁着天还没黑,赶紧生火做饭。
过了一会儿,锁匠如约而至,在篱笆门外装了个锁。
锁是铜块打成的,只需要安在门上就行。装锁的这么点时间,阮萌萌连一勺子的饭都没嚼下去。
锁匠给了两把钥匙。
白牡丹在身上带一把,鸡笼里放一把。
这事没告诉阮萌...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