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干活弄脏锦缎衣,林裳特意换了件庄稼汉穿的粗布衣。夕阳西下,他挑着两桶水,站在五个大水缸边,乍一眼瞧不出他是个细皮嫩肉的权贵家少爷。
白牡丹也奇怪为什么这个下九流还会给莫大爷挑水,转念想到那可能是死磨硬泡的追债方法,便不再客气,举着笤帚冲上前,怒道:“又没缺胳膊少腿,怎么做下九流的营生呢?踏踏实实去找份工不好吗?”
林裳错愕,放下前后两个盛满水的水桶,正想怼回去,但当看清这个泼辣小村姑的容貌,脸上不由得扬起憨笑。
这美人身材纤瘦玲珑,脸庞白净,朱唇浓烈。
迎着夕阳的一抹余晖,那双眸子闪亮,带着飒飒侠气。
村里竟还能有此等美人!
他将扁担仍在地上,伸手摸了一把头发,拱手,用略有油腻的声音道:“这其中定有误会……不知姑娘芳名?”
这动作是挑衅无疑。
而且跟城里那些下九流一模一样的。
“呵!”白牡丹举起笤帚,怒骂,“你们这些出千放贷的当真无耻至极,害得多少老实人家破人亡?滚出猎户家,滚出村子!不许再来骚扰老大爷!”
“误、误会,这是误会!哎哎哎?”
林裳逃躲笤帚的攻击,不等将事情说清楚,就被推搡着赶出了篱笆外。
篱笆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随从将白家家丁赶走,再从村正家折返回来,就看见自家少爷对着老猎户家的篱笆门憨笑。
“少爷,这是怎么了?”
“缘分正如这桃花……”林裳抬手指向村路边栽着的树,感慨,“春风一到,立刻就开了!”
“少爷这是梨花……”
随从纳闷前因后果,跟着少爷一起来到篱笆缝隙里,蹲下来朝里窥探。
“少爷不是说要先立业后成家吗?京城那么多美人您可都不正眼瞧的。而且,这老尚书家人不都被杀光了吗?哪儿还有后人?您该不会是看上一个村妇吧?”
林裳捧着心口,俊脸上含情脉脉:“你不懂!这是时机,是因缘!不管她是谁,她都是让我心动的女子!”
两人朝篱笆里窥探。
不过多时,那漂亮村姑牵着一个孩子,从老尚书的屋里走了出来。
那小萌娃手里拿着鸡架子,走路蹦蹦跳跳,心情极好。
随从立刻安慰道:“少爷不用担心,这村姑梳的还是未出阁女子的发式,说不定她们是姑侄或长姐幺妹,左右不该是这年轻女子生的。”
林裳盘算道:“若真是形影不离,让这小的住厢房里,再找个嬷嬷照看着。”
随从奉承道:“不愧是少爷,仁厚大度,体贴极了!”
“那是!”林裳思忖了一下,“不知为何,这孩子略眼熟。”
一大一小两人从篱笆门里出来,手牵着手朝村北走去。
白牡丹:“这莫大爷可真奇怪,他说他双腿残疾,是怎么跑去村口下棋的?”
阮萌萌啃着又香又鲜的鸡架子,小嘴弄得油光光的,并拢双腿朝前蹦:“像萌萌这样跳过去的!”
白牡丹又问:“猎户兄弟踏实可靠,成天在山中打猎,哪儿有机会下山赌钱?”
阮萌萌:“偷偷跑下山哒?”
白牡丹轻敲她脑袋,说:“总之这莫大爷太古怪,伤疤瘆人得很,明天你别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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