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钱如意顿时无语。
她觉得她可能上辈子欠她亲生爹娘和兄弟的。小七回来还没有坐稳,三句话没到头就又开始骂她了。
小七向着外头吆喝了一声:“拴住,去把马牵去放放。”
门外头有个小子略略从门缝里露出半个头来,应道:“听见了,七爷。”
钱如意莫名其妙:“他是谁?”
小七站起身:“我带来的一个小厮儿。回头我得了空,给你俩挑俩顺眼的闺女来。看看别的女人是怎么过日子的,再看看你们俩?尤其是你。”小七指着钱如意的鼻子:“你大小也是官太太了,看看你有没有一点儿官太太的样子。你自己不嫌丢人,我都替你丢人。”
钱如意本来不想和小七见面就吵架的,可是小七说话实在太过分了,她由不得不恼怒起来:“我过成什么样要你管?你走,你走。我后悔让师兄把你叫回来了。本来家里人手不够,想让你回来帮忙的,不是让你来骂街的。要骂街,我自己一个人就足够了。”
“你再这样没规矩,高一声低一声的叫唤,我抽你,你信不信?”小七也怒了。
七嫂见状,连忙拉住钱如意:“你哥就这样,他心里其实是为了你好。”
钱如意道:“他骂我们两个呢。”
“男人嘛,说话都重。”
钱如意看了她一眼,很怕自己一个收不住,把小七在外头有了女人的话说出来。只好转头坐在一边,闭上嘴巴生闷气。
七嫂见状,连忙告诉小七陆子峰的所在,将他打发走了。而后又回过头来准备安慰钱如意,钱如意不敢和她说话,怕自己生气着,再说出不该说的话来。撅着嘴回屋去了。
到了晚间,陆子峰依旧没有回来,但是,正如钱如意所料,小七回来走了走,吃了晚饭,顺便说了两句陆子峰的事情。怪不得陆子峰这些日子没黑没白的忙活。
因为土匪的袭击,金山县现在人心惶惶,各种事情一大堆。卫善借伤罢工,不干了。老贤王顺理成章的就把陆子峰给顶在了前头。陆子峰虽然聪明,有些本事,可他在做官这一道上,就是个新兵蛋子。要不是有老贤王在背后撑着他,他早干不下去了。尽管如此,现如今他也忙个脚打后脑勺。
陆子峰没空回家,小七也是不会在家里安睡的。所以,他吃完饭,就又拎着七嫂给陆子峰和胡大他们准备的饭菜,又急匆匆的走了。话说他也是才回到家里,还没有站稳脚跟就开始忙碌。
要是换了别个,说不得会感激涕零。可是,钱如意看着他忙忙碌碌,毛毛躁躁的样子,一点儿都感激不起来。小七分明就办了亏心事,没办法面对七嫂和丫丫,这才让自己显得忙碌的不得了。
小七大概也察觉到熬钱如意其实是知道他的事情,所以,傍晚回来的时候,没有再找茬骂钱如意。而是说了几句陆子峰的事情,就又匆匆的走了。
尽管如此,七嫂依旧高兴无比,连同丫丫都一整天乐的合不拢嘴。一天里不知道和笨笨说了多少次,我爹回来了。
搞的钱如意都替自家的七哥感到没脸见人,在屋子里躲了一整天。连吃完饭都没敢和七嫂母女俩一桌。
“如意,老太妃找你。”七嫂笑呵呵的从外头进来,怀里抱着折叠好的干净衣服。对于这个善良的乡下妇人来说,老贤王和老太
妃的存在,就仿佛多了个有钱的邻居一样。虽然她做过几天葛家的丫头,但葛家原本就是个土财主,规矩都是乱七八糟。因此,七嫂的心目中,关于阶级之类的分划并不清晰。
所以,这时说起老太妃叫钱如意,就好像隔壁老奶奶找钱如意玩儿一样。
钱如意正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七嫂呢,于是披着斗篷出门。
她到隔壁老太妃这里,早已经轻车熟路。来到老太妃的屋子里的时候,忽然发现气氛有些异样。老太妃坐在榻上,而一向精神的老贤王,却拥被躺在那里,两眼望着房顶,似乎在想着什么。
“如意见过王爷千岁,太妃娘娘。”钱如意福身行个礼。
老太妃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老贤王坐起身,望着钱如意:“丫头,你说,如果陆逢春还活着,现在会怎么办?”
这个问题将钱如意问了一头雾水:“什么怎么办?”
老贤王道:“你可知道前几天闹匪的事?”
钱如意点头:“知道是知道,只是不怎么清楚。听说那郑学监原来是马匪出身。大约是他将那土匪引来的。”
老贤王摇头:“老夫日思夜想,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钱如意无奈道:“哪能是什么样的目的呢?难不成那土匪是为了您而来?”
老贤王依旧摇头:“不像。老夫偌大的年纪,膝下空空。既无前忧,又无后患。他们图谋我又有什么用处呢?”
老贤王这话说的不假。老贤王都七八十岁了。他也没有个儿女,死了活着真的对朝廷起不到多大的影响。土匪费劲巴拉的找他麻烦,真的有些莫名其妙。
钱如意思索着:“难道是为了您那件要紧的东西?”
老贤王陷入深思之中。这种事还真的不好说。
老太妃忽然开口道:“如意,你是不是有什么心思?”
话说钱如意已经快憋死了,闻言道:“我七哥做了陈世美了。”
说完,将小七在外头又找了女人的事情说了。
老太妃道:“那他有没有不要你家中的七嫂?”
“这倒没有。”
“那就不算陈世美。男人嘛,在外头有个把女人不是很正常么。”
钱如意气闷,觉得和老太妃这天没法聊下去了。
她转而道:“秋色的案子怎么样了?”
郑氏谋害庶子一案,尘埃落定之后。钱如意就没有再往前头去过。后来又出了匪患,外头乱糟糟的,陆子峰忙得脚打后脑勺,自然也没人和钱如意说经过。
老太妃却是知道的。闻言叹息了一声:“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原来,当年葛世文靠上秀才之后,那郑学监就看中他勤奋刻苦,家里有是金山县的乡绅大户。于是就萌生了要和葛家结亲的念头。那时候,葛世文的原配身怀六甲,不日就要生产。
那郑学监买通了稳婆,在那妇人生产之时,假做难产之相趁机要了那妇人和腹中孩子的性命。这才有了后来葛世文和郑氏的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