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任凭她用尽力气,都没能跑出去三步远。因为她的肩膀被那少年男子紧紧捉在了手中。
钱如意都快被吓瘫了,只好硬着头皮转身求饶:“胡大爷,您就高抬贵手,放了我吧。”
胡大郎一怔:“我都扮成这个样子了,你还认得出么?”
钱如意哭丧着脸:“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一言出口忽然觉得十分不妥,连忙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胡大朗将脸凑过来,几乎贴到钱如意的眼睫毛:“莫非,你想说对我一见钟情,刻骨铭心?”
钱如意拼命向后缩:“您觉得怎样高兴,就是怎样。”
“那……”他伸出一根手指,虚虚沿着钱如意的脸庞描摹:“我要是让你来陪我呢?”
钱如意道:“那可不行,我没时间。”
“我有时间啊,你没空陪我,我不介意去陪你。”
“那……那也不行……”钱如意都快哭了。
周玉郎伸手将她拉过去,向改头换面的胡大郎道:“好了。如意还小,胡兄就不要吓唬她了。”
胡大郎似笑非笑道:“你知道的,我这人从来不开玩笑。”
周玉郎道:“你要是玩够了,就回吧。”
“我才刚出来。”胡大郎说着话,但是眼睛一刻都没有离开过钱如意。将钱如意慌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好一会儿,胡大郎似乎才看出来钱如意其实十分害怕他,他这才将目光从钱如意身上略缓了缓:“你告诉我,那下半阕诗是什么?”
钱如意道:“我说了,你就不跟着我行不行?”
胡大郎想了想:“行。”
“说话算话。”
“嗯。”
虽然钱如意感觉得出胡大郎的敷衍,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好一些。于是她开口说道:“别人笑我太疯颠……”
“什么?”胡大郎眼眸一暗,吓得钱如意又差点儿转头逃跑。
她硬着头皮道:“是那下半阕诗句。全诗是: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胡大郎呢喃道:“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呵呵……”他低笑两声,忽然仰起头来,又大笑两声,将宽大的袍袖一挥,转身飘然而去,丝毫不再乎那高台下,一众人的眼光。
远远的传来他高亢的声音:“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哈哈……哈哈……”
钱如意抹了一把额头的冷汗,望向周玉郎:“你知道我为什么怕他了吧?那简直就是个精神病。”
周玉郎垂下眼睑:“你只是不了解他的过往。”
“我才不要了解呢。我只知道,他是个精神病,这就足够了。至于他是因为后天原因才神经的,还是天生就是个神经病,这对于我来说,都不重要。我只知道,精神病很危险,我要尽量离他远一些就行了。”
周玉郎侧头看着她:“你怎么这样冷血?”
“我只是实话实说。你觉得我一个小老百姓,除了独善其身,还能做什么呢?”
“你倒是活的明白。”
“多谢夸奖。我如今大约就只剩下这一个优点了。自来京城,我都觉得不是我自己了。不管什么事情也好,什么人也罢。喜欢的,不喜欢的,我都没办法拒绝,只能接着,受着。”
提起人,周玉郎才忽然想起什么:“凝翠呢?怎么这么久都不见她的影子?莫非又跑去哪里贪玩了?”
钱如意摇头:“你可是冤枉她了,她这段时间,不知道对我多用心。虽然我心里明白,她对我好,一多半是因为要替你待在如言身边,但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派凝翠来,我和如言都不知道要吃多少苦头呢。这大宅门儿,真不是个好地方。”
“凝翠去哪里了?”
钱如意望了望胡大郎远去的方向:“拜那人所赐,凝翠去追掠走我的强盗了。这会儿找不到我,不知道在哪里着急呢。”
周玉郎无比意外道:“他?”
钱如意点头:“不然呢?”
周玉郎默然了片刻:“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今日就到此为止,咱们回去吧。”
钱如意点头。
两人折转往回走。
这时,已经是傍晚时分,前来为周夫人祝贺生辰的女眷们,已经陆陆续续的离开。钱如意就在旁边站住:“我在这里等如言就好了。”
周玉郎显然有急事,并没有多说什么。他也并没有进门,而是让门房唤了贴身的侍卫,上了快马绝尘而去。
钱如意站在桃林山庄大门外的角落里,睁大眼睛等着如言出来。
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她眼前晃过。赵丰收风尘仆仆站在她的面前。钱如意见了,顿时大喜:“你回来了?”
赵丰收点头:“我上午到的京城,听说你往这里来了,就一路打听着过来了,还好遇到了你。”
“我爷爷、奶奶可好?”
赵丰收点头。
“我大伯、二伯、三伯母他们呢?可都好?”
赵丰收又点点头。
钱如意长舒了一口气:“这样我就放心了。”
“还有个事……”赵丰收吞吞吐吐道。
“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回家?”
钱如意想了想:“这还真不好说,不过估计也快了。如言已经不小了,如果她和周玉郎的婚事成了,肯定会及早成婚的。等她成了亲,我就回去了。”
“不是。”赵丰收将头垂下:“是如言小姐的哥哥,让人去家里提亲了。爷爷、奶奶让我问问你的意思。要是你愿意,就及早回去。”
“如言的哥哥?哪个?”钱如意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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