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葛六女就跟傻子一样,每每如此,每每不改。记吃不记打。
熊氏将那老大一包袱东西拎起,送到里屋去。再次走出来才发现跟着葛六女身后的钱如意:“呓,你咋来了?”
钱如意翻了个白眼:“给外婆请安。”
“罢了,罢了,我可不是二院,三院那些妖精,不吃这哩嗦的一套。
你奶奶也是,这样大的闺女了,怎好意思走街过店,去别人家里抛头露面?”那嫌弃的样子,不言而喻。
钱如意顿时便沉了脸色:“东西还我,我这就走。再蹬你家门,我钱字倒着写。”
“什么东西?”熊氏顿时像护崽儿的老母鸡,乍起了一身的毛,指着钱如意:“小蹄子,你如今长大了,要蹬鼻子上脸撒泼是不是?我告诉你,这是老葛家,要撒泼滚回你们老钱家去。我们家不惯你那臭毛病。”
钱如意冷笑:“打量谁稀罕来你家怎地?让你儿子怎么把我接来的,怎么把我送回去。从我家拿来的东西,一根儿线头不能少的给我还回去。从今往后,定然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
“反了,反了。那是我闺女孝敬我的,关你个小蹄子什么事?”一边叫嚷着,一边指着葛六女:“你养下祖宗,在你家供着就是了。带回了是想气死我吗?又或者,你个狼心狗肺的,本就不想孝敬我的,纵着你家祖宗来气我。气死我,你就称心如意了。”
葛六女顿时惶恐的眼泪都流出来:“娘,不是的……”
“什么不是,我看就是。”
葛六女惶恐已极,随手抄起一把笤帚就要打钱如意:“你这个孽障,我怎么就生了个你……”
钱如意可不会站在挨打。一把捉住了葛六女的胳膊:“你既然占着娘的地方,就做个当娘该做的样子。今天,你要说出我理短之处,那怕你打死我呢。你要说不出个一二三四,这打我不领。”
葛六女气急:“你还犟嘴。就凭我是你娘,你是我生的。这就是比天都大的理。”
“我呸……”钱如意一口唾沫吐在地上:“你娘、你哥、你侄儿才是你生的。我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这混账……”葛六女被气的浑身打颤。可是钱如意如今已经长成大姑娘了,站在那里比葛六女还高。葛六女想打她还真不容易。
熊氏见了,拍着桌子叫骂:“六丫头,你死了算了。让个孩子这样骂,你有脸活着,我都替你臊的慌。”
葛六女被熊氏一激,越发发起狠来。
正闹的不可开交,葛世雄从外头一脚跨进来:“干什么这是?”
葛六女吃了一惊,浑身一颤,差点儿没跌坐到地上。
苍白着脸色不敢看自家哥哥的脸,嗫嚅道:“都是如意这丫头,惹娘生气。”
葛世雄看向钱如意,目中尽是厌烦:“你呀,你呀,我真不该多嘴说带你来。才多大会儿功夫,你就给我惹了一大堆乱子。”
钱如意道:“我也后悔着呢。才在门外,我就让你把我送回去。”
“走?”葛世雄愁眉深锁:“你想美事去吧。你走了,你惹的事情谁来担承?难不成让我替你背锅?”
“啥乱子?”熊氏见葛世雄不像随便说说的,顿时也紧张起来。
她这一房,即无田产,也无什么经营。全靠公中的月钱开销。她嘴上骂二房和三房是妖精,但其实并不敢得罪她们任何一个。
因为,二房掌管家业,三房出了个秀才老爷。如果人家不带她玩儿,她这一房,立马完蛋。
到时候,自己的日子都难以为继,她拿什么填补娘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