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风景怡人,只是可惜,等孩子出生,我再带你过来小住一段时日?”
见衾嫆时不时地掀车帘去眺望外边的风景,楚漓微微侧过头,看了一眼,然后揽着她,轻声询问着。
止了孕吐后,衾嫆精神头倒是不错,就是稍显嗜睡,但吃得好睡得也不错。
此时也不过是觉着这一路马车,虽不能长久驻足于温柔繁华还多情的江南,但至少可以坐在车内,匆匆略过,也算是见过了。
从前生长在上京,闺阁中时无法有这样的机会出来游历,上一世直到死,她都困于这一方上京城里,念着出端王府,与楚唯厮守,而对双腿不能行对她百依百顺的楚漓却是怨怼冷傲。
等到死时,方知人这一生,能握得住的当下,便是毕生之幸。
楚漓待她之深情,远超过她,刚重生回来那会儿,她一心只想报恩,并无男女之情。可是谁能控制得住自己的心呢?
有的人,你不知他好,不知他之深情之时,或许你只觉着皮囊尚可,品性还行,但当你去试着了解,去融入他的世界时……
才会发现,原来想要深入了解一个人时,便是喜欢的开始。
索性,如今山河太平,岁月静好,她和爱她的她也爱着的男人,终是可以挣脱出皇权的束缚,荣华的桎梏,逃出那总需要束手束脚的牢笼。
去广阔的外面世界看一看。
而他们以后还会带着孩子一道去。
衾嫆想着,再看这些景色也就只是淡淡笑道,“去哪里并无所谓,和谁一起看的景色才是要紧的。”
她将车帘放下,缓缓将头枕在他肩头。
伸手把玩着他的头发,“相公,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楚漓还沉浸在她方才的话中,神色温柔如水,此时再听她这话,便从善如流地问道,“什么梦?”
自打怀孕后,她倒不是多愁善感,而是更加柔软和爱娇了。
只有对着一日日逐渐显怀的小腹时,她才会流露出身为母亲的那种温柔而强大的笑容。
只是在他身侧,永远都是那年十三岁策马而来的少女似的,明艳骄傲的同时,将所有娇气脆弱都展露给了他。
“梦到我们上辈子,我在后院舞剑,而你隔着一堵墙,坐在轮椅上,默默吹着笛子,笛声凄婉悠长,却平息了我的愤懑……”
她其实越来越不大记得前世之事了,如了悟大师所言,前尘往事能忘便忘,既没有饮那一碗孟婆汤,那她就尽量记着该记得的美好,忘掉那些刻骨的痛。
诸如容小莲、容惜还有陆倩、楚唯,其实她都快模糊了对他们的记忆,也是快当了母亲后,她发现自己变得柔软不少,对于从前,做不到原谅,却能释怀。
大抵是,如今生活太幸福,容不得她想那么多苦痛怨怼。
“不是梦。”
她将他的头发从指间松开,微微从他怀里起来,就听他敛了温润的浅笑,面上浮现几分念旧之色。
声音沉静地道,“我记得,那时,容惜和楚唯走得近,而你,与岳父还有你祖母争吵,回到王府后,你无法排解心中苦楚,便独自在院子里舞剑,越练越快……
我不敢离你太近……便只好隔着一堵墙,以笛音慰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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