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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着牙,恨不能将药碗给摔地上,但又知晓自己若是真这么做了,万一传到父皇耳中,只怕是要作他想了。
楚唯自打出生以来,何曾这般忍气吞声过?
他天之骄子,出生便深受皇帝宠爱,母妃又得宠,母家蒸蒸日上,是以就算他本人是个城府深的,却也不是楚漓那般自幼看惯了形形色色的脸色,吃惯了苦楚,就算是辱他,他也能嘴角含着轻柔不带攻击性的笑咽下。
楚唯却断断做不到。
这也是,才辛劳几日,便累倒的缘故。
太医说他是心中郁结,又不好生休息用膳,几番下来,人便垮了。
可他却不知,这样的日子,楚漓从几岁便开始尝了,还比他更凄苦艰难。
所以当衾嫆听木槿回来说是楚漓临时接了楚唯的摊子,忙得还在六部当值,今夜恐是不能回来陪她用膳,让她不要等,用膳休息便好时,登时替楚漓委屈上了。
她捏着手中的帕子,想着皇帝当真是人老了糊涂了,更加不可理喻。
楚漓气色刚好起来,就成了皇帝奴役他的理由了?
殊不知这里头衾嫆花费了多少心血,她日日给他煮药膳调理身子,缝下雨天便拿药酒给他推拿双腿——
这还是沈寄年书信中特意叮嘱的,说是不能因为痊愈了就马虎了照料。
缘何到了皇帝那,就成了楚漓不作为,楚唯一人担当了大任,好似楚漓就偷了懒将他自己身子养好了一样。
也是成婚后,衾嫆才愈发明白楚漓过的都是什么苦日子。
他这人,总是先苦他自己,一应用度都从简,或许是多年清贫的苦日子养成的习惯。
但衾嫆待字闺中时便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要不然也不能花大价钱请来了殷家五兄弟来京为她办事。
是以她嫁过来后,楚漓上朝后,她一人无事便将府上账本拿过来,库房钥匙也在她这,发现府上可支配的银子不少,但看花销,又实在是可怜。
倒是管家跟她提过,楚漓花钱最多的,便是在她身上了。
生辰贺礼,逢年过节的小礼物,以及成亲的开销。
这叫衾嫆心中更是动容心疼。
他待她极好,却待他自个儿这般刻薄,衾嫆哪里能任由下去?
所以端王府也是有了女主人后,才像是个王府的样子了。
王爷一日三餐加茶水点心和药膳,皆是王妃亲自安排,王爷对王妃又是言听计从的,从不拦着,也不拒绝王妃给的任何东西。
但现在皇上搞这么一出,木槿和管家瞧见衾嫆气得通红的脸,不禁交换了一个眼神:还是王妃心疼王爷啊。
他们都没这么生气,只是觉着皇上有些……
但王妃却是“蹭”地就起身了,直接对管家吩咐,“让厨房将药膳和我熬的汤备下。”
管家一怔,下去照做了。
然后衾嫆问木槿:“王爷现下在哪当值?”
“回王妃,在户部……”
“行,帮我安排马车,我去给王爷送饭。”
木槿闻言,眸子一瞪,随后不禁好笑,姑奶奶哟,你去了,看到主子那么劳累,岂不是要气得将户部给掀了!
但他又觉得王妃去了也好,主子那个闷葫芦的性子,皇上安排他做什么,他还真任劳任怨去做,要是王妃劝说,那比圣旨都是管用的。
“是,属下马上就去安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