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有着叫男人心惊的决心,刺得男人面具下的面容都狰狞起来。
“漓儿!你怎可为了一个女人,这般妄自菲薄,还对师父这般敌对?你知不知道你原本要娶的是——”
“够了。”
楚漓语气彻底冷了下来,对男人错愕又愤怒不解的话置之不理。
“我要娶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有一个,那就是衾嫆。我不管她是什么身份,更不管我是什么身份,谁阻止我,我便——杀谁。”
最后那两个字,他眼底有若实质的寒霜凝起来,十足十的杀意从他周身散发出来。
叫人无法忽视他的决心。
他说的是真的。
男人不禁往后踉跄了一步。
如果他阻止楚漓娶那个女人,他便要杀了自己……
他一手带大的孩子,竟是为了一个外人,一个配不上他的女人,对他的师父说出如此诛心的话来。
男人抬手覆面,似是很难接受。
但还是压抑了下来。
良久之后,他才将手移开,眸子里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冷静,嗓音哑得厉害。
“我们不要当着你娘的面吵。”男人退让地开口,“我去祭拜下她。”
说着,走到书桌前,将楚漓给他倒的酒一饮而尽,随后走到书架前。
楚漓将密室机关打开,侧身让了路。
男人便走了进去。
里头香火长燃,显然刚刚有人来祭拜过,看着香台上的祭品,男人缓缓摘下了面具。
露出半张俊美半张如恶魔般毁了容貌满是疤痕的脸来,只看脸,他似乎并不年迈,但头发却带着衰色的灰,他将面具放在香台上。
缓缓停直了脊背,看起来瞬间高大了不少。
深处瘦骨嶙峋的手,用袖子轻轻擦拭着灵位上不存在的灰尘。
沙哑的声音是对着别人从未有过的温柔。
“柔儿,我来看你了。”
男人一句话说出来后,便哽咽了,一双眼睛没有浑浊感,而只剩下满目的深情无垠。
声音沉重悲痛且带着怀念深情,“对不起,我只能偷偷摸摸地来看你。你在天上,应当是很好,只可惜……我死后恐是只能下地狱……与你依旧是要天地永隔……
柔儿,你放心吧,害你的人,一个都跑不了,一个都不会被放过!”
楚漓坐在书桌前,静静饮酒,似是听不见密室里男人对着灵位的一番话。
实际上,这密室的隔音也的确十分好,至少,里头的男人是感觉不到外头楚漓的呼吸声,更别说其他的声音了。
但楚漓一双眼里清凌凌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里面,男人情绪激动,语气不禁带着几分控诉,“你说你——堂堂……为何要为了一个狗皇帝委曲求全,落得那般下场!当初,当初,我就不该任你由着性子来北国……
柔儿,你说你已经为情所困所害,为何漓儿还要步你后尘?那个衾嫆有什么好的?为何他要这般低声下气,非她不可……
明明,他出生起我们就给他定了未婚妻的!”
“啪嗒——”
一滴酒滴在桌上,楚漓面色如常,将酒杯放下,拿起桌上的帕子,擦去。
垂首时,眼底却氤氲了一层深沉之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