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近人情,但对晚辈还是很关怀的。
容央摇头,态度坚决。
“不,有些话如果不是表妹在这,我根本不敢和你提。”
从她记事起,母亲就对她很严厉,但同时又很温柔——
这种温柔是,在父亲严格要求她,让她承受不住之际,唯有母亲,清冷冷地对她说,没关系,你做得很好了。
只是你还需要更好。
这么多年了,她不是没有怨恨过她,为了和父亲斗气,她将自己关起来,不叫父亲见她,同时也隔绝了她们母女之间应有的人伦享乐。
在容惜被父亲呵护宠爱时,她只有祖母。
母亲总是闭着门,听她发牢骚,一言不发,或者叹气,默念佛经。
明明她是嫡夫人,明明她可以站出来保护自己的独女,可她选择了躲避。
祖母安慰她,母亲的心里很苦,被父亲伤害过,所以身为子女,更要体谅和心疼。
“进来吧。”
似乎从女儿眼中看到了那个人才有的那份果决利落,容夫人手中的佛珠慢了下来,她叹了一声,侧了身,让开路来。
进了门,容央便打发了婢女和婆子,只留下她和衾嫆。
衾嫆看了眼门口,有些尴尬。
其实她才应该回避的。
但容央似乎是看出她的想法,直接开口杜绝了她这个念头,“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一会说不过我娘,肯定又要无疾而终……”
闻言,容夫人面色变了变,只觉得容央此番,不只是谈谈那么简单了。
更像是,逼她做决定,要一个说法来的。
这么些年了,这个孩子都很坚强和懂事,尽管做事莽撞,但基本上都很让她这个当母亲的省心。
“如果你是来替你父亲当说客的,那就不必谈了。”
知女莫若母,容夫人微微顿了下手指,随后重新转起来,语气平和而冷淡。
提到容央父亲时,脸色更加冷硬了些,只是眼底泄露了一丝不甘。
不甘?
容央忽然哼了声,抿着嘴角,“您吃斋念佛这么多年,当真做到了你的佛祖教你的,戒了嗔怨,回归宁静了么?”
她一张口,便是刺人的话,甚至不等容夫人开口,便继续道,“我一直以为,娘是因为怪爹,心灰意冷后才不理世事,吃斋念佛……但我近来才明白,您不过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惩罚爹,但又霸着护国公夫人的位置,心安理得地当你的受害者,诛爹的心,让女儿也为您的苦寝食难安,继而埋怨爹的偏心和凉薄……
爹是有错,我从没有否认过。可时至今日我才敢承认,娘您也不是全然无措的。”
“我何错之有?”
容夫人听着一向向着自己的女儿忽然这般诘问自己,不禁心口痛了下,尤其是在她说自己是为了惩罚容敬,心安理得地霸着国公夫人的位置诛对方的心,还拉拢她这个女儿一起埋怨容敬时,容夫人平淡的面上起了波澜。
她声音甚至都不稳,带了几分尖锐,眼神受伤而惊愕地瞪着容央。
不敢相信,这会是容央说出来的话。
容央看着她,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红了眼眶,却不甘示弱,“难道不是么!在您心中我算什么?我不过是你爱而不得,憎怨报复的工具罢了!”
“啪——”
响亮的一巴掌落下,衾嫆眸子缩了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