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因为田大人隆重地设了个宴,衾嫆为了表示重视,还是提前打扮了一番的。
她本就生得美,过完年便十五了,十五岁是女子美丽的一生的另一个开始。
小桃不禁感慨,“先前觉得小姐还是个少女,一天天的看着似乎长高了,也更长开了……现在看着,却觉得,小姐是个大姑娘了。”
看着镜子里美貌绝伦的少女,小桃看得有些傻眼,不住地赞叹。
被她这么称赞着,衾嫆都有些不大好意思了。
虽然她一直在容貌上被称赞,但生长在上京那样遍地是美人,又个个矜持含蓄的地方,几乎没有人这么直白地称赞她。
就是春花,到底是因为打小一起长大的,对她美不美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在意。至于秋月……
她是整个海棠苑最端庄稳重的,整日里都开口闭口是劝衾嫆不要这样,不要那样的。
即使觉得她美,也不会多说,生怕她骄傲自满了。
咳了声,她扶了扶鬓间的珠花,“行啦,就你嘴甜。”
看了眼时辰,她继续道,“时辰不早了,该出门了。”
小桃看了一眼,点头应道,“好的,奴婢给您拿件斗篷,外头下雪了。”
衾嫆应了声,然后等小桃给她披上斗篷,系上带子,又给她塞了个手炉后,二人方一前一后地出了房门。
田县令深知钦差大臣们不喜铺张人多,便只请了楚漓、戚继北、沈寄年和衾嫆,以及几位尽职尽责的御医和副将。
衾嫆到时,戚继北几个已经到了。
听见脚步声,坐于上座,始终淡淡带笑却不怎么说话的楚漓,似有所觉般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
目光落在她身上紫色的斗篷时,眼底笑意深了深。
衾嫆微微眨了下长睫,在看到他穿着同色的华服后,眼底也沁了点点喜悦笑意。
他们可真是心有灵犀呢。
二人毫不掩饰的眼神交流,在已经到的戚继北和沈寄年看了牙疼。
戚继北自己端起酒杯,瞥了眼一旁的田县令,摇头道,“来,再喝一杯!”
在座的,他那些副将学坏了,不好骗,而楚漓和沈寄年,一个笑面虎不好对付,另一个油盐不进压根不搭理他。
也就田县令能端起酒杯很有荣幸地接他的酒了。
戚继北一饮而尽,酒杯遮住他眼底一闪而过的坏笑。
是了,戚继北其人,酒量可谓是千杯不醉,当初他因为年轻气盛又不服管教,去军营的时候,戚大将军不给他任何家族庇佑好颜色的,以至于不少老兵副将仗着身份辈分想要教训他。
哪知道,戚继北不只是个刺儿头,还是个滑头。
他知道这些人不好相与,他生了个男生女相的,刚去时白白净净的,被当作绣花枕头纨绔对待。
所以,在第一晚的酒宴上,他便故作憋屈地给一众“叔叔伯伯”长辈、上司们敬酒。
等酒过三巡后,那些人一个又一个地喝趴下了,还残存理智的,哪里没反应过来原来是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反过来给他们一个下马威呢!
自此,戚继北先是一喝成名。
再后来便是一战成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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