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唯骤然高声说的话让秋月眉头微微凝看下,面色肃穆,躬身恭恭敬敬又无比刻板地道,“劳烦惠王殿下挂牵了,我家小姐夜里受了惊吓才服了药睡下……周围又都是士兵把守,哪里会有刺客,里头可还有两个贴身婢女伺候着呢。”
她说着,旁边的卫兵也拢了过来,大有不肯让其通过之意。
楚唯眸光微微一冷,“本王捉拿刺客,例行公事,你若是阻拦,本王便可怀疑这刺客与你有关——”
“王爷明察,奴婢不过是奉命行事,我家小姐喝了那助安神的药,才得以安睡,若王爷执意要查,奴婢……”
秋月立即跪下,声音里带了几分哭腔,垂着头一副卑微柔弱却不敢违抗主子命令的模样。
见此,楚唯愈发肯定,里头有猫腻。
就在他抬脚,打算硬闯时,身后传来一道隐忍着不满的雄浑男音。
“惠王!你这是想做什么!”
闻讯赶来的衾潇,衣裳都没穿好,头发也乱着,便匆匆赶过来。
他赶在楚唯挥开秋月前,明晃晃往秋月面前一站,与楚唯站到了对立面。
面色肃穆冷寂,“惠王这是想作何?老臣的女儿才受过惊吓,此时还不容易睡下,殿下这是要再惊吓一次她不成?”
因着之前衾嫆痴缠楚唯,被上京人诟病嘲笑,衾潇怎会对楚唯没点怨怼之气?都是男人,如果真的不喜欢,早点拒绝,别这么吊着,为什么吊着?答案衾潇心中有数。
所以他才更加看不惯楚唯这份做派。现如今好难得他闺女清醒了,不缠着这么个心机深沉的皇子了。他却反过来招惹他家嫆姐儿,岂不叫他生气?
“镇国公误会了,本王只不过是担心衾小姐安危——捉拿刺客罢了。”楚唯没想到会惊动衾潇,他一来,这事情便没那么简单了,不由心里生出几分烦闷来。
但面上还算客气地对衾潇解释着。
衾潇闻言就哼笑了。“殿下,您这般大张旗鼓的,若真有刺客这会儿我女儿还有命活吗?殿下别忘了,你是外男,若是深夜擅闯女子营帐,传出去,老臣的女儿还如何存活立足?”
他越说越顺溜,将楚唯都怼得无法反驳,他又一口气接着道,“既然殿下觉得刺客可能藏在里头,那老臣亲自进去查看,这总可以?若殿下连老臣都不信,那老臣只能是先去请示下陛下,看这合不合规矩了再说了。”
楚唯脸色微微沉了下来,事情比他想象中还要不可收场。
这个老匹夫竟是丝毫不给他颜面,宁愿撕破脸皮了,也不肯虚与委蛇下。
他想过,就算拉拢不了这个老顽固,也至少不得罪他,叫他好投向他那两个弟弟的阵营——
像衾潇这样的老顽固,不得罪都能被他气的够呛,若是得罪了,指不定会怎么咬着他不放。
“国公……”他刚露出一个温雅又和煦的笑,想打个圆场,便听见身后李贵妃的声音响起。
“镇国公好大的排场,叫本宫都觉得发怵了。”李贵妃扶着宫女的手背,身后跟着八名宫人,面若瑰容,华贵端庄,说这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着,眉眼都是母仪之风。
然而,只是肖似,到底只是个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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