衾嫆看了眼,抓住他袖子一角,借了点力,脚尖一点,便轻巧地落到了平地上。
“有劳。”
她心里虽觉着对方似是误解了她关心一问是为了巴结讨好让他治疗楚漓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却并没有解释。
原本便是因为要给楚漓驱毒才会有交集的,他这么回,也没什么不对的。
沈寄年微挑了下眉梢,至于衾嫆这句“有劳”是回的他前面那三个字还是道谢他伸手之劳,他只抿了下唇角,便抛之脑后。
他们在一块大石头上,顶峰很小,稍有不慎便会踩空掉下万丈深渊。
衾嫆微微提着心,有些晕眩。
反观一旁的沈寄年,面色如常,淡然地蹲下,用小铲子在石头缝里轻轻拨着什么。
“找到了。”
他难得的,声音里含了几分兴奋激动,语调都扬了扬。
手颤着,放下了小铲子,手指着石头缝里一株很小的,普通的透明色调的小花,转过头对因为处于高峰之上,有些紧张地绷紧身体的衾嫆,道。
找到了?!
“真的吗!”衾嫆面上一喜,不禁忘却了自己所处之地,往前一步,在沈寄年身边蹲下,定睛寻着他的手指方向望去,便见一朵透明的,大约只有她一根手指那么大小的普通小花,在石头缝和积雪中,迎着寒风背靠巨石,傲立积雪中,坚韧地生长着。
它看起来非常普通,却透着一股坚韧的力量。
衾嫆眼里不禁带了几分泪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目睹沈寄年小心翼翼地用小铲子将积雪铲走些,露出无色花的根茎,随后连根拔起。
立马放进他事先准备好的竹筒子中。
“咻——”
就在二人高兴之时,衾嫆看见一缕红色信号弹发射半空,当看到这颜色时,她面色一变。
“不好,定是惠王的人!”
这是她给殷老二几人的信号弹,若是红色,便为示警,也就是通知有敌人情况紧急。
她来这大雪山上采药,所谓的敌人,除了楚唯的人,还会有谁?
好不容易甩开他的人,没想到这人如此阴魂不散。
不能叫他知道她拿到了无色花,不然若是被他们给夺去,楚漓的腿便没救了。
“沈大夫,将无色花交给我!”衾嫆咬咬牙,伸手,朝沈寄年低声紧张道。
沈寄年拧眉,“这花取下便必须今早做成药服下——罢了,你等我一下。”
山下渐传来打斗声,衾嫆急得额角虚汗,但见沈寄年抿着唇,临危不乱地蹲着,将竹筒取下来,拿出无色花,再用一方帕子,将花叶碾碎,随即咬了一下自己一只食指,滴了一滴血在碾碎的花泥中。
然后用帕子将花泥包紧,从背篓里找出一个小一号的竹筒,塞进去。
再在衾嫆惊异的眸光中,递给她。
衾嫆目光落在沈寄年那流着血的左手食指上,眼里闪着异色,满是不解。
“将这个拿给端王,直接服下便可。事后我再向你解释,快从那边走。”
“那你呢?”衾嫆接过竹筒,听着下方的厮打声,不禁皱起眉来。
沈寄年哼了声,似是笑了下,看了眼山腰那边,淡淡地道——
“放心,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