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冷冰冰结了霜的脸,瞪了眼做事毛手毛脚的殷老二,然后咳了声,起身指着自己对面的位置。
“沈大夫,唐突了,请坐。”
“哼。”
沈寄年没好脸色地坐下,微微冷睨了眼后知后觉有些心虚的殷老二。
他将眸光看向对面愈发容貌艳丽过人的少女,静等衾嫆的下文。
衾嫆开门见山,“端王的腿,近来可好?”
沈寄年拿出雪白的帕子,擦拭了下面前的茶盏,用滚烫的茶水过了一遍茶盏,倒掉,再倒入半盏茶,放自己面前。
轻抬了抬袖子,“尚好。如今他的腿有感知能力,不过——勉强亦不能站起来太久。”
“什么?”衾嫆忽然站起来,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沈寄年,神情激动,“他可以站起来了?”
在沈寄年看来,只要楚漓的腿疾没有完全痊愈,醉美人的毒没清除干净,都不算什么值得令人展颜的好消息。
可他看着激动难掩喜悦之色的衾嫆,不由得沉默了。
“不过是暂时,若无色花不能及时服用,他的腿将永远好不起来。”
端起面前的茶,沈寄年微微垂眸眨了下眼睫,淡淡地说。
衾嫆忽然背过身去,她抬了下手,飞快抹了下眼角,眼眸中水光潋滟,夹带着激动喜悦。
最后化作坚定和冷静。
她转过身来时,面容已经恢复了镇定自若。
“殷老二说,无色花在沧澜雪山之上,你给我些时间,我安排下,就前往。”
衾嫆对楚漓的病太上心,以至于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在前面冲锋陷阵,不愿委托于人。
沈寄年却摇头,“我研究过医经,无色花生长于严寒险境中,十年开一次花,在大雪降临之际,才会绽放。花期极短,摘下后,十二个时辰内若不服用,便失去药效。”
他说着,饮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看向因为他的话而面色沉了下来,眼眸黯淡下来的衾嫆。
语气有几分凉薄的淡定,“需以特殊的琉璃器皿盛之——也就是说,这当中环环相扣,只要有一环出了问题,药引就成了一株废花。”
“这劳什子花这么娇气麻烦?!”殷老二率先表示惊讶,“生长环境如此恶劣,从沧澜雪山到京城,来去就算不眠不休日夜兼程也要一天一夜——除非将人也抬过去,不然怎么可能在十二个时辰内,将药引带到?”
他的话叫众人跟着面色沉重。
“有何不可?”沈寄年却哼笑一声,“既然是治病,将病人带去便是。距离雪季还有一月,这期间,足够安排了。”
他说着,看向衾嫆,“我相信,如果你去说的话,端王是乐意之至。”
他没有告诉衾嫆的是,楚漓有旁敲侧击过他,有关无色花的下落……
想来,要么是对方知道药引之事,要么就是知道了衾嫆暗中替他寻找药引……
不管哪种原因,他既知道无色花可以治愈他的腿疾,就很好解决了。
带着楚漓一起去?
衾嫆捏紧了帕子,心口跳了一下,眉头轻轻蹙了下,可是她要怎么跟楚漓说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