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魏赢低声提醒道,“大小姐,再不回去,国公要发现了。”
衾嫆缩了缩脖子,不知是冷的还是被这话吓的,叹了口气,“快些吧。”
若是叫她那个爹知晓她夜深从外头回,指不定要刨根问底,好在容小莲还在闭门思过翻不出浪花来。
“慢。”
见衾嫆大摇大摆地带着他们朝镇国公府走,沈寄年脚步一顿,精致的面容上浮起一层淡淡的愠色。
衾嫆转身,小脸皱了皱,“又怎了?”
她口吻不大好,沈寄年抿了抿薄唇,脸若冰霜,眼眸漆黑,一眨不眨地盯着衾嫆——
“在下不过一闲散大夫,今夜之事,细想便知是怎么回事。衾小姐,我无意卷入你们望族贵胄间的纷争,医完你要医之人,将那样东西交给我,在下便即刻离开。”
说着,他顿了下,面色坦荡安然,“除此之外,你需确保我安全离开,不受惠王之流以及你的打搅。”
若不是对方义正言辞,有板有眼的说道,衾嫆恐是要笑出声来。
但她没有笑,而是面色如常地点点头,“有一人,需你竭力医治。若你能医好他,莫说保你安然离开,再苛刻的条件,我亦允你。”
她神色太过镇定慎重,双眸闪烁着坚定的暗芒,叫人很难同她十三岁之龄的外貌相匹对。
沈寄年没有应话,对方耗费物力心力寻他,所谓的“病人”只怕不会是好医治之症。
但他自恃从医以来从未有他医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想着,便微点了下头,“成交。”
于是,暂时相安无事地一道回镇国公府。
好在容小莲不在,衾嫆又事先命春花秋月给她打掩护,加之衾潇今夜恰好出了门,还未归,衾老太太前两天去了趟寺庙,才回来半日,正乏累无暇顾及她这个不受待见的孙女。
“沈神医,能先替我看看这帕子上所附着药物是否对人有害吗?”衾嫆将沈寄年安顿在衾枫的院内,由魏赢和护卫看护。她从海棠苑赶至衾枫的枫露院,开门见山地便将之前妥善保管的帕子递给了沈寄年。
沈寄年才歇了会,正坐在朱漆太师椅上品茗,闻言眉梢轻抬,手中茶盏放下。
抬眸似笑非笑地看着衾嫆,双手微微抱臂,语调轻缓漫不经心,“衾小姐这么快就忘了在下入府前的约法三章了?”
“不曾忘。”衾嫆从善如流,手依旧维持着递出的动作,面上轻笑,笑不达眼底,“只是考验下神医医术到底有多精妙绝伦罢了——这帕子上的药渣我曾给上京葆春堂的大夫瞧过,然,对方说毫无问题,只是普通的补药。”
言下之意,她并不这么认为。
葆春堂啊,听着就是上京了不得的医馆。
沈寄年唇角微勾,伸手接过帕子,置于鼻息下,轻嗅了嗅,而后拧眉,大拇指和食指捻起一些药渣,定睛观察。
“补药?给何人补,年岁几何,是男是女?”
他语气颇为嘲弄,叫衾嫆一瞬心跟着提了提,不免捏着帕子紧张道,“我外祖母,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