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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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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伏发,敌骇溃,斩馘甚众,生擒嵬名,斩首领六,获战马七百,牛羊、老幼三万余。迁龙图阁直学士,复帅延安。

    元祐初,梁乙埋数扰边,禼知夏将入侵,檄西路将刘安、李仪曰:"夏即犯塞门,汝径以轻兵捣其腹心。"后果来犯,安等袭洪州,俘斩甚众,夏遂入贡。既而以重兵压境,诸将亟请益戍兵为备,禼徐谕之曰:"第谨斥堠、整戈甲,无为寇先,戍兵不可益也。"因遣人诘夏,夏兵遂去。迁枢密直学士。

    乙埋终不悛。使间以善意问乙埋:"何苦与汉为仇。必欲寇,第数来,恐汝所得不能偿所亡,洪州是也。能改之,吾善遇汝。"遗之战袍、锦彩,自是乙埋不复窥塞。禼乃纵间,国中疑而杀之。

    五年,拜端明殿学士,迁太中大夫。夏遣使以地界为请,朝廷许还葭芦、米脂、浮屠、安疆四砦,以禼领分画之议。夏既得四砦,犹未有恭顺意,未几复犯泾原。会禼卒、年六十五,赠右光禄大夫。绍圣四年,以禼与元祐弃地议,系其名于党籍。

    孙路字正甫,开封人。进士及第。元丰中,为司农丞。邓润甫荐为御史,召对,其言不合新政,神宗语辅臣以为不可用,下迁主簿。路鞅鞅不释,求通判河州,徙兰州。夏人入寇,论捍御功,进五阶,除陕西转运判官。

    元祐初,为吏部、礼部员外郎,侍讲徐王府。司马光将弃河、湟,邢恕谓光曰:"此非细事,当访之边人,孙路在彼四年,其行止足信,可问也。"光亟召问,路挟舆地图示光曰:"自通远至熙州才通一径,熙之北已接夏境,今自北关辟土百八十里,濒大河,城兰州,然后可以捍蔽。若捐以予敌,一道危矣。"光幡然曰:"赖以访君,不然几误国事。"议遂止。

    迁右司郎中,以直龙图阁知庆州。章惇柄国,复议取弃地。时诸道相视未进,路声言修旧垒,载器甲楼卤,顿大顺城下,夜半趍安疆,迟明据之,六日而城完。加宝文阁待制,遂筑兴平、横山。进龙图阁直学士,徙知熙州。

    泾原城西安,诏出师牵制其势。路即将众临会州,遂建取青唐之策。大将王愍、王赡捣邈川,赡先至,下之。愍与争功,路右愍,颛属以兵;赡有请,辄弗应。赡诉诸朝,召拜路兵部尚书,以龙图阁学士知成都。未行,坐他事削职,知兴国军。徽宗立,历太原、河南、永兴军、河中府,卒。

    游师雄,字景叔,京兆武功人。学于张载,第进士。为仪州司户参军,迁德顺军判官。鄜延将刘琯与主帅议战守策,欲自延安入安定、黑水,师雄以地薄贼境,惧有伏,请由他道。既而谍者言夏伏精骑于黑水傍,琯谢曰:"微君言,吾不返矣。"

    赵禼帅延安,辟为属。时夏人扰边,戍兵在别堡,龙安以北诸城兵力咸弱,禼患之。师雄请发义勇以守,多聚石城上,待其至。夏人知有备,不敢入,但袭荒堆、三泉而还。岁饥,行诸垒振贷,计口赋粮,人无殍亡。运石莹甲,深沟缮城,边备益固。

    元祐初,为宗正寺主簿。执政将弃四砦,访于师雄。师雄曰:"此先帝所立,以控制夏人者也,若何弃之,不惟示中国之怯,将起敌人无厌之求。傥泸、戎、荆、奥视以为请,亦将与之乎?万一燕人遣一乘之使,来求关南十县,为之奈何?"不听。因著分疆录。迁军器监丞。

    吐蕃寇边,其酋鬼章青宜结乘间胁属羌构夏人为乱,谋分据熙河。朝廷择可使者与边臣措置,诏师雄行,听便宜从事。既至,谍知夏人聚兵天都山,前锋屯通远境。吐蕃将攻河州,师雄欲先发以制之,请于帅刘舜卿。舜卿曰:"彼众我寡,奈何?"师雄曰:"在谋不在众。脱事不济,甘受首戮。"议三日乃定,遂分兵为二,姚兕将而左,种谊将而右。兕破六逋宗城,斩首千五百级,攻讲朱城,断黄河飞梁,青唐十万众不得度。谊破洮州,擒鬼章及大首领九人,斩首千七百级。捷书闻,百僚表贺,遣使告永裕陵。将厚尝师雄,言者犹以为邀功生事,止迁一官,为陕西转运判官、提点秦凤路刑狱。

    夏人侵泾原,复入熙河,师雄言:"兰州距贼一舍,通远不百里,非有重山复岭之阻。宜于定西、通渭之间建安遮、纳迷、结珠三栅,及护耕七堡,以固藩篱,此无穷之利也。"诏付范育,皆如初议。

    入拜祠部员外郎,加集贤校理,为陕西转运使。内地移粟于边,民以辇僦为病。师雄言:"往者边土不耕,仰给于内,今积粟已多,军食自足,宜令内地量转输致之直,以免大费。"报可。召诣阙,哲宗劳之曰:"洮州之役,可谓隽功,但恨赏太薄耳。"对曰:"皆上禀庙算,臣何力之有焉。唯当时将士勋劳未录,此为欠也。"因陈其本末。拜卫尉少卿。哲宗数访边防利病,师雄具庆历以来边臣施置之臧否,朝廷谋议之得失,及方今御敌之要,凡六十事,名曰绍圣安边策,上之。

    出知邠州,改河中府,进直龙图阁、知秦州,未至,诏摄熙州。以夏人扰边,诏使者与熙帅、秦帅共谋之。使者锐于讨击,师雄谓:"进筑城垒以自蔽,席卷之师未应深入也。"上章争之,不报。既而使者知攻取之难,卒用师雄策。

    自复洮州之后,于阗、大食、物林、邈黎诸国皆惧,悉遣使入贡。朝廷令熙河限其二岁一进。师雄曰:"如此,非所以来远人也。"未几还秦,徙知陕州。卒,年六十。师雄慷慨豪迈,有志事功,议者以用不尽其材为恨。

    穆衍,字昌叔,河内人,徙河中。第进士,调华池令。民牛为仇家断舌而不知何人,讼于县,衍命杀之。明日,仇以私杀告,衍曰:"断牛舌者乃汝耶?"讯之具服。

    后知淳化,耀之属县。衍从韩绛宣抚陕西,遇庆卒溃乱,衍念母在耀,亟谒归,信宿走七驿。比至,庆卒尝戍华池,知衍名,不敢近。时诸郡捕贼兵粮糒无以给,遂擅发常平仓,且惧得罪。衍曰:"饥之不恤,则吾丘将为庆卒矣。"衍考课为一路最。元丰中,种谔西征,参其军事。谔第赏,以死事为下。衍曰:"此非所以劝忠也。"力争之。谔还入塞,诏往灵武援渭、庆两军。将行,衍曰:"吾兵惰,归未及解甲,安能犯不测于千里外哉?"谔乃止。同幕畏罪,阳谢衍曰:"师不再举,君之力也。"衍识其意,曰:"全万众之命,以一身塞责,衍无憾焉。"

    元祐初,大臣议弃熙、兰,衍与孙路论疆事,以为"兰弃则熙危,熙弃则关中震。唐自失河、湟,西边一有不顺,则警及京都。今二百余年,非先帝英武,孰能克复。若一旦委之,恐后患益前,悔将无及矣"。议遂止。改陕西转运判官,金部、户部员外郎。熙河分画未决,诏衍视之。还言:"质孤、胜如据两川美田,实彼我必争之地,自西关失利,遂废不守。请界二垒之间,城李诺平以控要害,及他城堡皆起亭障,以通泾原。"明年,遂城李诺,名曰定远。三迁左司郎中。

    绍圣初,以直秘阁为陕西转运使,加直龙图阁、知庆州,徙延安,又徙秦州,未行而卒。年六十三。敕河中官庀其葬,后追录不弃兰州议,官其一子。

    论曰:自熙宁至于绍圣,四方之事多矣。夏人乍服乍叛,其地或予或夺,庙堂之上,论靡有定,相为短长,元发、师中辈七人,一时谋谟,盖可考也。元发论君子小人,言简而尽,足动人主,而神宗惑安石之言,竟弗之悟。师中豫识安石于鄞令,以为目肖王敦,将乱天下,盖又先于吕诲矣。诜能镇抚西夏,又能靖交阯之难,诚有御边之才;其子师闵为时笼利,无足取者。赵禼狃于西陲之胜,取败南裔,后获嵬名,庶足自赎。朝臣议弃河、湟,孙路以一言止之,使司马光自悔几于误国;及取青唐,下邈川,可验其能,然右王愍而困王赡,非大将之器也。游师雄之禽鬼章,复洮州,以致诸国入贡,校之诸将,其功独为隽伟。衍为政得民心,既去而乱兵不忍惊其母,德之足以感人,有如是夫。

    <b>部分译文</b>

    李师中字诚之,楚丘人。十五岁时,上书陈述时政,父亲李纬任泾原都监,十多万西夏人进犯镇戎,李纬率领军队出战,但安抚司所派遣的别将郭志高逗留不前进,诸将领因众寡不敌,不敢再出战,李纬因此被责斥降职。李师中拜访宰相辩论父亲无罪,当时吕夷简为宰相,责问师中,师中不屈服,吕夷简发怒,认为这不是平民百姓所应该说的。李师中回答说“:师中所说的,是父亲的事情。”李师中由此出了名。

    李师中考中进士,被。。延庞籍征召为洛川县知县。百姓犯有罪过,如果妨害农时的必定遣送他回去,命令他农闲时自己去见官吏。应当下达的政令或者向百姓张榜公布,或者召来执掌管理乡里事务的年长者劝谕百姓。租谷赋税都提前集中。百姓欠官茶价值十多万缗,追索拘系了很多人,李师中替他们脱去脚镣手铐,告诉他们说:“公家的钱没有不偿还的理由,给你们宽限期限,可以吗?”百姓都感动得掉泪而听命。于是命令乡里设置一个柜子,登记他们的名字,许下日期缴纳所欠的钱,一文钱以上都投入柜子里,记载在账簿上而离去。等到年终,欠债的都交足了。官府把诸郡的粟米移于边地,不久回转,时值隆冬,大雪纷飞,劳民而且费钱,有的粟米不得不以最低的价格卖给兼并之家。李师中命令所过县愿意运输的听任其便,亲自坐在仓库门口,手拿契据等待,几天时间,得输万石。朝廷让其他县仿效他的办法。李师中曾经出巡乡亭,看见少数民族百姓混杂耕作,这些人都是战时进入中原,人们借他们的劳力,往往结成婚姻,久而不归。李师中说这些人不可以与汉民混杂居住,把这一情况告诉经略使,同时搜索邻近郡县的少数民族,把他们迁到极远的边塞。

    庞籍任枢密副使,推荐李师中的才能。皇帝召见应对,转任太子中允、知敷政县,暂代主管经略司文字。西夏人以岁赐缓慢为辞,写移文到边郡说:“希望不要超过年底。”诏令官吏回复,李师中改文书说“:按照过去的成例。”枢密院弹劾他擅自改皇帝制书,李师中说:“所改动的是州郡文书而已,不是皇帝的诏书。”朝廷认为他是对的,减轻他的过错。

    李师中曾任提点广西刑狱。桂州灵渠以前通漕运,年岁久了石头阻塞舟船滞留,李师中便焚毁石头,凿通灵渠。邕州管境内有马军五百,马不能过夏天,大多死亡。李师中认为此地险要崎岖,不适应于骑兵,于是上奏朝廷予以撤销。有士人补任摄官,铨选授任不按法令,大权操纵在官吏手中。师中把他们的名字全记上,使其待任于家。

    起初,邕州萧注、宜州张师正图谋开启边地事端,萧注打算以所管辖的蛮峒酋豪去征讨交趾,说是不用朝廷军粮。诏书传送给经略使萧固、转运使宋咸,二人为萧注所引诱,共同称便,但李师中到任,诏令把萧注的奏书交付给他。李师中邀请萧注来,责难他说:“你以酋豪征伐交趾,能保证必胜吗?”萧注说:“不能。”师中说:“既然不能保证必胜,倘或有失败损伤,怎么办?”萧注明白此举不可行,于是撤销了这一建议。恰逢徭人申绍泰入州境追捕逃亡者,杀害巡检宋士尧,萧注又慌张惊奏朝廷,仁宗为之心忧而晚食。李师中说此事不足为忧,因而弹劾萧注邀功生事,聚敛贪狠失去人心,终于导致将士败覆,依照法律罪当杀头。于是萧注被责贬在泰州居住,同时按察萧固、宋咸罪状,二人都因此而被贬官。师中代理广西安抚使事。交趾在边境炫耀武力,声言将要入侵。师中正在设宴招待客人,饮酒自若,起草六榜在边境上发表,披露事实的真相,交趾就不敢妄动,当天进贡土产。申绍泰恐惧,丢弃盘踞的巢穴而逃去。侬智高的儿子侬宗旦占有火峒,众人无所归属,前方将领贪求征讨的希赏,宗旦于是固守。师中檄文谕示祸福,宗旦马上率领其族以地归降。边境的人感化其德,多画像立祠来事奉,称为桂州李大夫,不敢直呼其名。

    师中回朝廷,任济、兖二州知州。济水很久以来堵塞不通,师中寻访旧河道,从兖城西南开始凿通,工程未完成一半而离任。迁任直史馆、凤翔知府。种谔攻打绥州,师中说:“西夏刚入贡,叛状没有明了,如攻打绥州,恐西夏会以此为借口,开启事端。”。。延路侦察得知西夏在绥州、银州驻扎军队,檄令各路应予牵制,师中上疏论牵制的危害。当时诸将都请求行动,师中说:“不出兵,罪责在主帅一人,不是诸将所忧虑的。”不久此举终被撤销。

    熙宁初年,师中被任命为天章阁待制、河东都转运使。西夏人入侵,以师中知秦州。诏令赐给他班超传,师中也以持重总大体自处。以前这里多在边境上驻屯重兵,敌人到来则投入战斗,挫其锐锋,但内地没有力量遏制敌人的侵入。师中挑选善于防守的人列于边塞上,而使善战者中居,命令诸城说:“倘若敌人到来,坚壁固守;等敌人离去,则出战尾随袭击。”约束既已熟练,常常以此取胜。

    王韶筑造渭、泾上下两城,驻扎军队以胁制武胜军,安抚纳款洮、河诸部。传送给师中议论,师中就说:“现修筑两城必定扩大征发兵员,大张声势,等到令蕃部纳土归顺,招纳弓箭手,恐怕西蕃及洮、河、武胜军部族生疑。现不如先招抚青唐、武胜以及洮、河诸部族,那么西蕃族必定请求修筑城寨,因其所欲,酌量征发兵员修筑城堡,以示断绝西夏人掠夺侵犯的祸患,诸部族人一定归心。唐代在西域,每得地则建制为州,后来这些州都失陷了,边界移到清水。大抵根本之计没有牢实,腹心之患没有消除,而常常远征、贪图土地的人,没有不是这样的。”诏令师中罢免帅事。

    王韶又请求设置市易务,招募人在沿边空旷的土地上耕种,师中上奏阻止他的谋划。王安石正支持王韶,师中因以奏报反覆罪,削职为舒州知州。流放洪、登、齐州,复官待制、瀛州知州。师中又请求召司马光、苏轼置于左右大臣位。师中言时政得失,又自己称荐说:“天生微臣,以作为圣明之世的辅佐,我既忠贤如此,陛下为什么还要舍弃我呢?”吕惠卿挑剔他的话,认为是欺罔皇上,于是被贬为和州团练副使并在和州居住。回朝任右司郎中,去世,终年六十六岁。

    师中开始在州县任官,官府状报包拯任参知政事,有人说朝廷从此要多事了。师中说:“包公怎么会这样做,现鄞县王安石,眼睛白多黑少,很像王敦,将来乱天下的,一定是此人。”二十年后,他的话才被人相信。

    师中的志尚很高,每次进朝见皇帝,多陈述天人之际、君臣大节,请以进用贤能斥退不肖作为宰相考课法。在任时不逞威责罚,务必以信服人,最为明察而且宽恕。离任的那天,百姓拥道暗地流泪,马不能通行。杜衍、范仲淹、富弼都荐举他有王佐的才能。但他喜欢说大话,因为这个原因不被当时所容忍而多次遭到罢黜,志气却从没有稍有衰沉。

    陆诜字介夫,余杭人。以进士起家,为北京签书判官。贝州叛乱,他供职不曾耽误军用物资的征集和调拨;叛贼平定后,又通达治理狱案,没有滥案。加官集贤院校理、秦州通判。范祥在古渭修筑城堡,陆诜负责供应粮饷,陈述说“:此非中国所依恃,只会白白地劳师屯驻戍守,而且容易惹起事端。”不久诸羌果然发怒争斗,边塞大为惊扰,整整二年才安定下来。

    任太常礼院判官、吏部南曹,提点开封县镇。咸平龙骑军都是以前的群盗,因官府发给的粮食没有按时得到,殴打了到职的给养官,回营房后自己感到不安,大校柴元煽动作乱。诏令陆诜前往观察,答应不治柴元的死罪,命他捉拿最先起祸的人自行赎罪,众人都顺从。

    提点陕西刑狱。当时铸钱法败坏,议论的人打算变大铁钱当作一小铜钱,陆诜说:“民间向来重小铜钱而贱大铁钱,以后以一当三还是轻了,现在减少命令平均其值,大钱必定会废弃。请以一当二,那么公私的损失很小,而且商贾可以通行;加上盗铸钱的人计其值没有赢利,将一定自行停止。”朝廷同意了他的意见。

    移任湖南、北转运使,直集英院,进官集贤殿修撰、知桂州。陆诜上奏说:“邕州距离桂州十八驿,以前经略使从没有从事整饬武备,我愿意去一趟,使群蛮知晓大将号令,因而以此声震南交。”皇上下诏许他南行。自从侬徭平定后,交人日益骄纵,防守的主帅常常对之姑息。陆诜到任,群蛮使者黎宗顺来到,态度傲慢如故。陆诜指出其礼数欠周,召问宗顺反复劝谕,引导他做所应该做的,宗顺因畏惧而屈服离去。陆诜于是到达邕州,集中左、右江四十五峒首领前来他的旌麾之下,汇聚挑选工丁五万,补置将帅官吏,更换铸印授给他们,军声愈加张大。交人愈加恭敬,派遣使者入贡。陆诜被朝廷召为天章阁待制、知谏院,命张田代替了他以前的职务,英宗告诫张田不得改变陆诜的成法。

    在回朝廷的路上,陆诜被任命为延州知州,赶忙入朝觐见,皇帝慰劳他说:“你在岭外,措施没有不恰当的,。。延最是当敌要地,现在当务之急将是什么?”陆诜回答说:“边事难以远估,不知陛下想要安静呢,还是将要威加边塞呢?”皇帝说“:大抵边陲之地当要安静。昨日王素对朕说,只有朝廷和帅臣的用意是这样;至于像众将,没有不是贪功生事的。你认为怎么样?”陆诜说“:王素所说的是对的。”谅祚掠夺庆州,因败归,声言将增发兵马,而且口出倨傲之词,再次围攻大顺城。陆诜认为这是由积习导致的结果,如不稍加挫折责问,那么国家的威严不能树立。于是停止所请的应时服装、使者以及岁赐,而且移宥州追究谅诈背盟生事的原因。皇帝高兴地说“:本来知道陆诜能办此事。”谅祚听说后大为丧气,徘徊犹豫不敢入朝,就报告说“:边吏擅自兴兵,现已把他诛杀了。”朝廷派何次公持诏书谕告,陆诜认为不可以。第二年,又请求停派赐冬服以及大行遗留二使,而自己用帅牒告诉停派的原因。谅祚才通过陆诜而谢罪,表示愿继续修职贡。

    银州监军嵬名山与其国西夏有隙,求见青涧城主帅种谔请求内附,种谔把情况报告朝廷,于是打算攻取河南地。陆诜说“:几万之众纳土可以接受,如果只以众人来,真伪不可知,暂且安所置之。”朝廷告诫种谔不要轻举妄动。种谔极力坚持,诏令陆诜召种谔询问情况,与转运使薛向商议招抚招纳。陆诜、薛向说“:嵬名山如真的能够据横山以捍敌,我封他世袭刺史之职,使其自为守御,可以为中国之利。现无益于我而轻率挑起西边战争,这不是计策。”于是共同图划三种策略,令幕府张穆之入朝上奏,但张穆之暗中受薛向指使,欺诈说一定能够成功。神宗认为陆诜没有同心合力,移知秦、凤州。种谔于是发兵攻取绥州,陆诜打算整治种谔不接受约束指挥之罪,没有来得及而移官。陆诜驰马见皇帝,请求放弃绥州而上奏种谔的罪状,皇帝更加不高兴,罢陆诜为晋州知州。不久种谔抵罪,薛向、张穆之都因而被贬官,以陆诜知真定,改任龙图阁学士、知成都。

    青苗法出笼,陆诜说:“蜀峡之地刀耕火种,百姓衣食常常不足。现省税科赋折变已重,百姓风俗轻移,轻易不为储蓄积聚之事,倘若年成不好不能偿还欠债,恰好使他们陷入死地,希望撤除四路使者。”诏令独置成都府一路。熙宁三年(1070),陆诜去世,终年五十九岁,儿子陆师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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