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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素褪去后,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罗宛,眼神中满是惊喜。其他宪兵也纷纷将目光投到罗宛身上,讶异不已。
“哇啊……”
“太了不起了。”
“不愧是白王的信徒,果然精通治愈祭礼。”
“太贵重了。”老宪兵一惊,“……这种白教秘传,在我们面前公开,真的好吗?”
“人命关天。”罗宛淡淡地说,“想必这也是白王愿意看到的吧。”
“不愧是白王的追随者。”
“一下子就……”
“这份恩情宪兵队一定会记住的。”老宪兵向罗宛致意,“我叫塔尚恩,宪兵队第六团的资深成员。”
“……她还没脱离危险。”罗宛起身,将雕像收起,“你们在这里等着,不要走动,我马上回来。”
“是。”塔尚恩不疑有他,任罗宛离开。
真是惭愧,塔尚恩暗想,之前还以为此人是一名祸乱分子,也是这场阴暗仪式的参与者之一,没想到竟是一名友善慷慨的白教巡礼者,甚至愿意在我们面前坦诚地使用这种秘密祭礼,以后看人还是不能全凭第一印象。
只是等了很久,罗宛还是没有回来。
等急救班的人过来接手伊芙拉,而第六团的团长也抵达现场,塔尚恩才回过神来,自己上当了。
这家伙早已逃之夭夭。
“我们的小姐今晚表现如何?”团长阿尔彻骑马过来,“她是否英勇无畏,就像她训练中的一样?”
“很不错。”塔尚恩硬着头皮回答,“但我有更重要的事情汇报——我们遇到了一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存在,在我们眼皮子下逃走,稍后我会把有关他的信息写成报告上交。”
“好嘛,不急,塔尚恩,劳驾帮我简单总结下,他是给我们造成额外的损失,还是帮我们节约了很多麻烦?”阿尔彻问。
“节约了麻烦,但……”
“这就够了。”阿尔彻打断,“下次你再遇到他的时候,跟他问声好。天啊,宪兵队已经招惹太多施法者、游侠、术士和冒险家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团长……我们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对岛屿安全有害的线索,那家伙太可疑了!”
“前提是他被列在预算单里,老实说,要不是这头神话蛇怪真的很值钱,我还真懒得调集人手围剿。”
“他们献祭活人。”
“既不是贵族,也不是我们的家人,就死个村姑而已,我们反而还交代掉不少精锐。”阿尔彻看了看两侧,“这个岛每天生生死死无数人,多一个少一个又何妨。咱们办事要讲效益啊,老是这样到处奔走,迟早破产。我们得善于创收,伺机发财,否则和普通卫兵有什么区别!而且黑巡礼者又惹了不少事。”
“她干掉了我们的人?”
“她剁了十几个蛇教徒,让他们自相残杀,又用星辰之剑将不少蛇怪碾成碎片,瞧瞧白教的人一旦堕落会变成什么样子,光是追踪黑巡礼者就叫我焦头烂额了。真没工夫搭理什么半路冒出来的中立人士。”
“明白。”塔尚恩叹气,将有关那年轻人的事情深埋心里。
嘴上说着为整支队伍好,但塔尚恩知道,大半财富都被团长中饱私囊。他原本看不起伊芙拉这样朴素正义的女孩,觉得她办事鲁莽,不通机巧,可现在又忍不住幻想,若眼前骑马之辈便是伊芙拉,宪兵队或有更加光明的未来,仍旧和他年少时服役的那支精锐队伍一样充满信念,为义理奋斗。
但他忽然想到,伊芙拉本人也是通过家族捐纳才加入宪兵队,几个月时间就提拔高位,爬的比他更高,自己一生功勋抵不上多少黄金,这会儿,塔尚恩又觉得一切索然无趣。
他提起重斧,默默离开。
宪兵们打扫库纳斯峡谷的废墟,将古老蛇裔捕捉,肃清剩下的蛇教徒,而与此同时,罗宛已经走在回诊所的路上。
等东方露出鱼肚白,他已经能看见小山丘上那座熟悉的诊所,还有那只眼熟的小树灵,正溜达着往草药园走去。
罗宛长舒一口气。
这房子从未显得这么亲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