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力量

    确定在这里栖居之后，谢里尔把楼上一间客房送给罗宛住。

    进入房间，罗宛向渴望之壶索取回报。

    “按你说的，我已经交给你血点。”

    “而按理说，这微不足道的血点不足以换取奖励。但……我想和你交个朋友。那么，你想要什么？”

    罗宛慎之又慎地思考。

    想要收集血点，成为刺客如何？既能消灭目标，赚取委托赏金，又能顺理成章地收集血点，同时还很隐蔽，不用担心自己的一切秘密暴露在外。

    而若要成为刺客，个人的胆识、经验和技巧之外，还要有强大的武器、刺杀不成遁走的能力、以及用来秘密靠近目标的机动力和隐蔽性。

    自己拥有武器，对杀戮体系来说，已经算是打下基础。

    那么，接下来就应该索取能让自己快速行动，或者隐秘行事的能力。

    罗宛想到一个经典的刺杀之法。

    “隐身术。”他说，“让我变得不可视，有这样的办法吗？”

    “我可以给你三种不同的办法。一种是在渴望之刃上加持符文，唤醒符文，可以让你笼罩在一个透明立场当中，变得不可视，只有让刀刃饱饮鲜血，才能重新为符文充能。第二种，是赐给你暗影护符，激发护符的力量，你便可以获得潜行，只是护符蕴含的力量有限，使用三次后便会变成无用之物。第三种，则是交给你长期潜行的能力，施以长期透明守护，使你的身体变得半透明。”

    我不需要一直变得潜行，只要在尝试刺杀的时候变得无形就可以了。罗宛分析。至于有固定使用次数的道具，罗宛从来都不喜欢，总有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用了感觉浪费次数，不用又觉得可惜。

    也就是说，还是要让自己的渴望之刃变得更加强大。

    “我选第一种。”

    “将刀放到壶内。”

    罗宛把渴望之刃放入壶中。

    他看向壶内侧，感到头晕目眩。

    壶中是一片无底的黑暗深渊，最底部有色彩斑斓的光点，极度混乱，这图景本身就像一次强烈眩光，即便他闭上眼睛，也能依稀看到。

    “吃惊吗？”渴望之壶问。

    “你里面是什么……”

    “一种连我自己也难言难测之物，既是混乱，也是无穷。我需要血点来修复自己。”

    “原来你还是损坏的吗？”

    “血点能够帮我修复这些回路，我将探索自我，然后更好地服务你，以及服务于那最终的伟大秘仪，届时，万物都将匍匐在无影狂乱之光当中，你或许有机会能穿上那件衣服，走进最后王座。”

    “你比想象中的要缜密一些。”罗宛看向壶上那张露出丑恶微笑的肥脸，很难忘记这种表情。

    “真理多与表象相悖。既然你我已经达成默契，我也不用继续威逼利诱，你自然会去寻找血点。”

    半晌，渴望之刃自行退出壶内，罗宛将它握在手中，刀上俨然出现一道灰色符文，镌刻在刃面上方，像一行魔咒，字体太花，罗宛也辨别不得。

    “我该怎么激活？”

    “只要在心里默想刀上图形，直到它发亮便可。这是一道微弱力量符文，只能让你潜行十秒。

    “一定还能增强吧。”

    “你知道怎么强化从我这里得到的力量。”

    血点。

    “嗯。”罗宛点头。

    虽然已经掌握这种技巧，但不能贸然使用，根据壶的描述，它消耗刀中储存的血量，一旦使用，就要吞噬鲜血来重新充能。

    罗宛收起壶，往楼下去。

    “你在跟谁聊天呢，幽灵？我听到嘀嘀咕咕。”谢里尔站在大厅里。

    “确实是一个幽灵，会交给我礼物。”罗宛同意，对已经成为盟友的人，倒不必多做提防。

    “那么你还是个灵媒师了。”

    “我什么都可以是，也可以什么都不是。”罗宛只需要做罗宛自己。

    谢里尔走进自己的工作间，里面有巨大的炼金台，蒸馏器、分液漏斗和坩埚通过导流管互相连接，下面有火焰不断烧着，锅里煮着奇怪的汤汁，谢里尔看了一眼锅，面露难色。

    “还要几个小时才能把那点炼金原料溶解干净，哎，反正也没什么大事。”他说。

    “炼金术想必是一门复杂学问。”

    “你想学。”

    “错了，无甚兴趣。”

    “详细点。”

    “麻烦。”罗宛自忖没时间盯着大锅。

    “真是个实用主义者。”谢里尔走到桌边坐下，低头在本子上绘制一棵植物。

    罗宛稍微留意，这植物相当精致，式样稀有，叶片蔚蓝，花瓣碧绿，正是之前被狮人打碎的那一盆植物。

    “你在画什么？”

    “格力斯花。”

    “谢里尔·格力斯。”罗宛记得谢里尔的全名。

    “当然，这是用我的姓氏命名的。”谢里尔得意洋洋地说，“这是我们岛上一种罕见的植物，我发现，我当然有命名权，现在我要把它，以及我植物园里的其他植物都画下来，做成一本草药图鉴。”

    “做这个干什么？你是草药学家，为了研究功效？”

    “那倒是其次，只是收集并且鉴定而已。”谢里尔站起来，将书架上一本书展示给罗宛看。

    罗宛扫了一眼封面，画着一艘大船漂洋过海，顶上标有书名，《费利欧岛动物大全》。

    “有了动物版，所以你还要做一个植物版的。”

    “说胡话，看作者名。”

    罗宛看到书脊上标注的作者名字。

    普布利乌斯·西皮欧斯·科迈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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