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清莹那里,她微垂着头,从自己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那满头银发,宛卿卿忽然觉得心灰意冷。
既然注定赢不了,又何必再垂死挣扎?
四道剑光齐齐从头顶劈下来,她手一松,任素绫轻飘飘落地,眼睛闭上,已是彻底放弃了抵抗。
眼看就要刺入身体,四道剑光却都偏了一偏,只听得那四人啊的一声,长剑落地,人也从半空跌落下来。
“清言,因为这小姑娘戳穿了你的阴谋,你便要杀人灭口吗?”戏谑的声音石破天惊一般在上方响起。
等待的疼痛没有落到身上,宛卿卿先是茫然,听到声音之后便是狂喜,她睁开眼睛,寻到来人,“云师叔,两位师叔祖!!”
可不正是久违的秋闲云,葛禹,云纵三人。
他们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但宛卿卿并没有什么印象。
自己并不是孤独的!
那一刻,这个认知让她激动得想要落泪。
秋闲云啧啧道:“清言,瞧你这张老脸,长得也太丑了,竟把人家小姑娘都吓哭了,你说你都修炼到元婴了,还这么丑好意思么你?”
清言乍见几人,瞳孔先是一缩,尔后淡淡道:“你们早已被逐出师门,滔天大罪人人得而诛之,还敢跑上门来,来人!……”
“等等!”秋闲云喝住他,“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顺便,”他哼笑一声,“清理门户,铲除败类!”
这一幕幕峰回路转,高潮迭出的,看得众人个个是目瞪口呆,叶沐见黄文君神色微动,低声问道:“你不会是想掺一脚吧?”
黄文君摇摇头,“还不是时候,看看再说。”
叶沐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他还真有这个打算,不由劝道:“你可别冲动,这水也太深了……”
这边叶沐他们像其他人一样在窃窃私语,那边清言已经沉下脸色:“你们三番四次触犯门规,不仅杀了清和与清玄两位师兄,潜逃在外多年,如今还敢大摇大摆上门挑衅,颠倒是非!莫不是你们以为仗着修为就可以胡作非为了!”
这十几年里,云纵三人得了机缘,修为各有增进,云纵晋阶到元婴初期,而秋闲云和葛禹更已是元婴中期,今日虽然清言早有准备,还请来灵台寺高手,可要拿下他们,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故而秋闲云有恃无恐,闻言嗤笑一声:“我说清言师兄,你官腔打起来真是一套一套的,以前还在我们几个师兄弟面前装什么沉默老实,难怪人家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
葛禹不耐烦听他耍嘴皮,沉声道:“少说废话!清言,我当年奉清和师兄之命外出剿妖,一直没回上玄宗,既然你说他们是叛徒,没资格说话,那就由我来跟上玄宗所有人说,让他们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一把将身边那个躲躲闪闪的人扯出来,丢到清言面前,“你发通缉令的时候,不是说他们杀害同门吗,现在把他还给你!”
此人正是当年被秋闲云挟持离开上玄宗的涂青,后来也成了清言攻击秋闲云他们的借口之一,这会儿四肢俱全,自然证明了秋闲云并没有杀他。
涂青扑到清言跟前,哭哭啼啼,“师父,师父,我终于见到您老人家了!”
清言却看也不看他,“就算如此,也不能洗脱你们杀害清和师兄的罪名!”
秋闲云哈哈大笑:“你倒是没有杀清和师兄,你只是跟外人联合起来坑害上玄宗而已!老子今天就要看看,你这张道貌岸然的脸皮能戴多久!”
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云纵,手中浮现出一枚玉牌,淡淡道:“师父临终有命,真正的掌教玉牌在我这里,你没有玉牌,如何能号令上玄宗?”
清言轻轻一笑,“天下人都知道,你们不仅杀了清和师兄,还夺走他手上的玉牌,我手上自然就没有真的玉牌了。如今拿着块掌教令牌,便要指鹿为马,云纵,掌教师兄对你器重有加,多年栽培,你便是这么做事的,难怪他不肯将掌教之位传给你,否则今日上玄宗就要覆亡了。”
云纵慢条斯理,“我自然是有证据。”
清言问:“在哪里?”
“在这里。”
应他的却是另一个声音,清清冷冷,如月映寒泉,星落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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