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叔,真奇怪,我为甚要将保命的金银给个素不相识的男子。
朝鉴红唇微启,喂
沈大小姐,公主殿下,管管他啦。
他不想听了。
但他终究没出声。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继续听了下去。
沈纵颐环着他的腰,好像是想借贴身的温度驱散掉伊人不在的落寞。
她声音轻轻淡淡的,很动听:师叔,这件事你也知道,师尊救了我,收我为徒。最初进陆浑山的时候,我只认得师尊一人,因而总是黏着他,他从来不赶我,其实师尊也没有外人说的那么无情的,师叔。
甚么只认得一人。
朝鉴垂眼扣了扣女子腰间的玉珠,他也认得她的。
就是没相认罢了。
她粘着人的话谁舍得赶她啊。
沈纵颐阖起眸,回忆:废灵根嘛,修炼起来有点难,师尊没放弃我,我就也不敢放弃自己。和师尊一起打坐入定,他不知道,我经常会偷偷睁眼看他,看很久很久,看得眼睛很酸,等回去了,还得尽力弥补偷懒的缺。
那段时间很辛苦,师叔。
他的肩膀有些湿润。
朝鉴眼神空了空。
她约莫是又为邬道升伤心了。
而且废灵根修炼不是有点难,是非常非常之难,难到天道阻碍,难到五十岁那年的雷劫比飞升还恐怖。
她不为自己伤心。
却为那个无情无欲的死人脸难过。
师叔,我知道这是有悖人伦的,但是我控制不住。
说罢,她像是如释重负,撷着泪起身,对朝鉴抱歉地一笑:师叔,你若觉得我不堪,纵颐会自行离开的。
掌心空荡荡的,腰后酥麻的感觉消失。
朝鉴也撷了撷眼角,然后鼓掌:惊天地泣鬼神,师叔为你骄傲,纵颐!
啊?沈纵颐顿了顿,抿唇有些无措。
没关系。朝鉴搓了把师侄女的头顶,爱嘛,哈哈哈哈哈哈爱嘛!
他转身要走,沈纵颐回神,牵住他的宽袖:师叔,您不不责罚,或者是赶我走吗?
朝鉴没回头,站定了,任她牵了会儿。
而后兀然笑道:这有什么可责罚的,这点子事情用不着。
那师叔方才
哦,师叔逗你玩。朝鉴扯回袖子,揣着手:至于那个,纵颐啊,傀儡呢到底不知趣的。你实在相思难解,就、就把眼光放宽广些,别盯着那死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