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沈纵颐说,先告诉我,因何是方外地而不是别的地方?
微顿,她垂眸道:你送来的衣裳都是凡间的,我本以为你会带我去故国。
我不懂,你为何想要去会伤心的地方。归宥简截了当地道:分魂将你囚在深宫里三年,你夜间时常躲着人哭。战乱时,你又那般急着逃走了,本尊以为你永远不会回去。
那当然是她的伤心地。
如今除非是父皇母后和皇兄的鬼魂还在那片土地上飘荡,否则她会很平静地迈进故国遗迹。
一百年来汲汲营营,为的不过是掌控自己不被被人掌控。
归宥过惯了支配的日子,那他一定体会不到她的心境。
沈纵颐眼底幽暗,背过身:我先回主殿了。
她也猜出那些话本是被他缴去了,东西落进他手,大概逃不脱个尸骨无存。
如若不错,他接下来还会处理一波画这些缠绵本子的魔。
趁着这功夫,她不如回去歇着。
沈纵颐走了。
因为他的回答不能让她满意吗?
归宥薄唇微涨,又不知如何说弥补。
他只是把曾经看到的说了出来。
但坦白或许、或许也是错的。
不注视着沈纵颐的眼睛,看不见其眼底的恨意,他总是容易忘记自己还是她的仇人。
沈纵颐的背影就此消失在层叠迂回的走廊深处。
归宥垂回视线,在原地停了良久,他伸出手,魔荧闪过,便将那几本封面不起眼的小册子轻轻握在掌中。
魔族纵情声色,作些黏黏糊糊的文字图画最是寻常,无以为耻,自不会遮遮掩掩。
他本也不必把它们藏起来。
焉极幻境出来后,归宥自觉变得比从前怪异了。
分魂记忆作祟,幻境记忆也跟着捣乱。
他平稳不动的眼光头一次这般长久地注视沈纵颐。
虽早知晓她的存在,明白她的特殊,但听说旁观是一回事,亲身经历又是另外一番感受。
阴沉的天空陡然响起几道惊雷,雷声咆哮,好似在警告什么,而且有持续之态势。
归宥掀起眼皮,淡淡地朝天幕看了眼,那闪电雷鸣竟瞬时间偃旗息鼓,翻涌的劫云僵住,转而乖顺地隐没在普通阴云之后。
归宥垂眼,黑眸里闪过一丝异色,规则又在提醒他安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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