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就尽量远着吧。
虽然三叔徐延振没有说过,但是徐迩也已经猜到了,自从到了魔都,父亲徐延斌就从来没说要来找过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徐霓和徐迁,也从来没有回家说过关于徐迩的事情。
这大约是以前留下的习惯吧,家里刘云花最不喜欢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提到徐迩这个住在家里的‘异类’。
徐迩也曾经努力过,他甚至有一次跑到了徐延斌的超市门口,就站在超市街道对面,徐延斌在外面接货。
他只要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站在对面的徐迩,但是两人依旧在错过。
错过就错过吧,反正徐迩现在也有了自己的家,已经不再需要去奢求亲情的抚慰。
因为每一天,只要他需要,陈知北随时都会出现在他的身边,哪怕是什么都不做,两个人静静地坐着,也可以感到幸福。
在感情上,徐迩现在很富有,多点更好,他欢迎;少点也行,他无所谓。
生活就这样渐渐地又回到了正轨。
徐迩每天都去一趟东台路,或是在学校图书馆,一呆就是一天。而陈知北,则继续他的药物研究,生物研究所的研究已经有了眉目,就差临门一脚,就可以取得历史性的成就。
但是平静的生活是不属于徐迩的,就在徐迩为了开学后的研究论文该选什么题目而发愁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了一样东西,彻底转移了徐迩的注意力。
徐迩在欧洲旅游的时候,买到过一个非常老旧的笔记本,当时徐迩就发觉,这笔记本不普通,应该是使用的羊皮纸做的。
不过那时候他正在和陈知北如胶似漆的黏糊着,这本笔记本买回来就放在了行李里面,一直都没有动过,回国后,又遇到了一堆糟心事儿,就将这东西忘到了脑后,今天收拾行李的时候看到,才想起来,自己还买了这样一件东西。
说起来,当时之所以将笔记本买回来,除了笔记本带有光晕,而且光晕非常明亮之外,最主要的一个原因,就是里面的文字,徐迩不仅不认识,而且也看不出来这里面的文字属于哪一个语系。
现在翻出来,正好给了徐迩一个研究方向,徐迩有预感,自己这一个学期都有事情做了。
虽然说只要抱着笔记本睡上一觉,徐迩就能知道很多事情,但是徐迩并没有那么做,而是在图书馆自己寻找答案。
吐火罗语,一种已经消失了几个世纪的古老语言,发源于华夏西北的特殊语言。
虽然这语言是在华夏境内被发现的,但是当世对此种语言研究的最深的却是德国的语言学家。
在华夏,只有零星的一点研究,现如今正在研究吐火罗语的,只有一位京都大学的退休老教授,而且还是兼职研究,人家的主要研究方向是梵语。
吐火罗语作为原始印欧语系中的一种独立语言,有着其独特的研究价值,对于研究唐之前的古代新疆地区的社会、人文、历史,有着非常深远的作用。
隋唐时期的西域地区,有着非常独特的社会形态、以及艺术宗教文化,但是在华夏,对于这一段的历史的研究,一直非常匮乏。
徐迩对于研究虽然时期的西域文化的兴趣不大,中华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徐迩觉得自己这辈子能够在脑子里有个大致的框架,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专门研究哪一部分,成为专家,还是算了吧。
至少,现今为止,徐迩觉得自己没有那样的能力。
不过,研究一下这种已经失传的语言,到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自己毕竟就是语言学专业的,虽然说不上接老师的班,成为一位语言学家。
可是作为一个在读研究生,总要写几篇过得去的论文的。
而吐火罗语,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徐迩将学校图书馆里,所有能找到的关于吐火罗语的资料,全都接了出来,然后又向郭老求助,得到了一些内部资料。
郭老虽然喜欢古玩,但是对于他来说,那就是一个消遣和爱好,不能当做主业。
之前徐迩一直将古玩看得很重,郭老虽然不说,但是其实心里很担心,徐迩这样下去会‘玩物丧志’。
这让郭老非常的高兴,同时心里也悄悄的松了一口气。
只是,自己的小弟子也太不会选择研究方向了,这种根本就没有被开发出来的‘原始森林’,哪里是徐迩这种刚刚出炉的小菜鸟,能够研究的东西。
郭老非常委婉地告诉徐迩,这种语言艰涩难懂,从上个世纪被发现以来,只有德国的几位语言学家,在这方面有这重大突破,而在国内,仅有一位学者曾经在德国留学的时候,接触过这门语言,现在也艰难的做着研究,而他的学生,却没有一个人涉足这个领域。
不过徐迩无所谓,虽然对郭老的教诲仔细的听取,但是做的时候还是不该方向,继续朝着‘原始森林’迈进。
徐迩认为,自己只是现在手里有这样东西,于是就正好感兴趣的研究一下,兴趣大过研究,不会深陷其中。
只是,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的初始,也仅仅是源于一次好奇。
看到自己的小弟子,一头扎进吐火罗语这个深坑,郭老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打击自己弟子好不容易升起的积极性,于是只好拉着人情,找了关系,联系上了那位京都大学老教授,借来了复印本的《吐火罗语残卷》、《吐火罗语文法》两本书,都是那位老教授在德国的时候,得到的非常原始的研究资料,让徐迩好好研究。
若是有了名堂当然好,自己作为老师也是与有荣焉,若是没有什么成果也不错,就当是让徐迩涨一些经验,将来和自已一起研究拉丁语系,也不至于毫无头绪。
有了老师借来的资料,徐迩才对吐火罗语有了一个比较明晰的认识。
事实上,吐火罗语这个名字,都处一种不确定的状态,因为这个名字是他的最开始的研究者,为它起的名字,而它真正的名字,还处于待定之中。
现在徐迩的问题是,最开始发现的吐火罗语文字,是书写在桦树皮上面的,而徐迩发现的笔记本,文字是写在羊皮纸上面的。
吐火罗语,作为印欧语系之一,更加靠近梵语的书写,而在当时,印度人主要是使用树皮、纸张进行书写,羊皮,则是欧洲人的习惯。
这本笔记本完全将徐迩的好奇心,全都吊了起来。
徐迩觉得自己应该换一个研究方向,比如说,先研究一下这本笔记。
笔记本的外面裹着一层牛皮,牛皮已经开始破裂,而且上面有着一股子干燥。
徐迩猜测,这本笔记之前应该是放在一个密封的地方,被隐藏的很好,是最近几十年才被拿出来的。
徐迩记得当时卖这本笔记的是一个法国人,但是对方说,自己的这本笔记本是在家里的一个箱子里发现的,而那箱子,最开始是他的曾祖父,从华夏带回来的。
从时间上计算,那应该是一战之前,也就是清末的时候。
而那个时候来华夏的外国人,想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虽然有点武断,不过徐迩认为被冤枉的几率不到两成,完全可以忽略。
羊皮纸虽然保存的很好,但是有些地方,依旧已经看不清内容了。
但是就算是这样,这本笔记本也有着非常高的历史研究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