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无波。
陶承柏心里头猛一滞,不自觉已经握紧了拳头。
“我看了你给很多人写的纪念册,不管问的是什么你总是写这这几句话,还挺有文采的。”张可像个先知一样,自己都有了一种道破天机的畅快淋漓的疼痛感,“你写的是谁?以为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
“我不知道你想讲什么?”陶承柏心里此时沸成了一锅乱炖,然而表面上还是强装镇定,“东西已经给你写了,你真不喜欢大可以撕掉。我还有事,你回吧。”陶承柏说着话已经站了起来,明显是要逐客,他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这么不讲礼貌。
张可腾一下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眼睛一下就红透了:“我只想问你,他哪一点儿好,我有什么地方不如他?我成绩不比他好?我每次全年级前十,他呢,永远是中不溜。我长得不漂亮?有多少男生抢着跟我做朋友,我都不愿看一眼,我家里没有钱?他爸爸只是个副局长,什么不得听我爸的调遣。他拿什么跟我比……”
陶承柏冷笑一声,也不等她公主病发完,“不错,他是成绩差,在班里几乎要掉尾巴,没办法和你比,长得也不漂亮瘦不拉几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动不动就给我发脾气甩脸子,可这些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男的!!”
“……”
“你不怕我出去告诉……”
“你不要信口胡说。”
“你不敢承认么?”
“我要承认什么?别说是男是女了,像郑陆那样好吃懒做,成绩又烂脾气又差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上网打游戏的人有谁会喜欢,鬼才会喜欢。”
郑陆走到二楼楼梯口,本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听到陶承柏这一句,一下子就惊醒了。张大眼睛,一脸错愕地望着对面的张可。
“你就算说得再好听,我也不会喜欢你的,陶承柏!”张可高傲地看了郑陆一眼,愤愤然地掉头就走。刚到门外,眼泪就刷刷地掉了一脸。
陶承柏短促地吐出了一口气,手心里从刚才张可说要出去乱说开始就不停地想往外冒汗,他缓缓地坐了回去,心情还有些激动,完全没搞懂她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早知道从一开始就应该完全不睬这个张可的。女孩子好可怕。
如此这般坐了两分钟,他忽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一转身却是看到了郑陆,正一脚上一脚下地站在楼梯上。
陶承柏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的话,因为张可说了什么无法向郑陆说出口。
两人至此开始了长达一个月之久的冷战。陶承柏不解释,只是一如既往地到郑陆家门口去接他上学,做一切平时为他做的事情,毫无例外一概被无视了。
放假一个星期以后,郑陆跟回来探亲的小姨去了澳洲。
陶承柏每天独自去武校练功,一练就是大半天,如此练了半个月,陶承业强制命令他不准再去了,身上都没有一块好肉了,全是伤。
于此同时,郑陆在澳洲跟着小姨夫到处旅行,见了很多有趣的动物,遇到了很多可爱的人,看到了很多美丽的风景。
八月的一天,陶承柏收到了一张来自澳洲的明信片:
陶承柏:
我有点想你了。
郑陆在一家动物园门口寄出了这张卡片,下笔的时候,想了很久,心底模模糊糊地下了一个决定以后还是不要喊哥了。
陶承柏睡前,又把明信片拿出来看。翻尸倒骨地品味那背面的一行小字。郑陆,该死的怎么还不回来。
辗转地就是睡不着,老办法撸一管子。
撸完了,陶承柏一头薄汗,后脑勺在枕头上蹭了蹭,心里的一把火终于是熄了下去,一片明净。他把手伸进枕头底下,又把明信片摸了出来,呆看了半响,认命似地轻叹了一声,在上面印下一个吻。
时间:初三暑假
地点:去澳洲的飞机上
人物:郑陆和小姨
事件:时光中的一段话。
——你说这首诗要是打一个人名字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名字么?
——你要不要这么聪明啊,真烦人。
——小姨读了这么多年书白读的啊。你是不是想了很久啊,也不知道郑家怎么出了你这么一个大笨蛋。
——你这么聪明,那你说说有人一直在别人的纪念册写这首诗是什么意思啊?
——谁啊?承柏啊?
——!!!!!!!!!!
——猜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