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烧开,焯一下鸭肉,苏蔼手脚麻利处理着食材,刀拍生姜,蒜瓣只切了一刀,八角桂皮装进白色的小布包里,浸入清水里。
楚唯一帮着打下手,顺便开始小心的聊天。
“小苏很会做菜啊。像我就不行,盐和糖分得清楚,但东西到锅子里走一圈,出来就不是菜了。”
苏蔼手里动作不停,将鸭肉慢慢放进高压锅里,头也不抬:“每个人擅长的事情不一样,我也是从小锻炼出来的。今天我们吃鸭没有放魔芋豆腐。沪市很少有,菜市场里我看过,味道也不怎么样。我小时候吃的啤酒鸭不放腐竹,是放魔芋豆腐,或者冻豆腐。”
“那是什么?”
“就是魔芋粉,山上收回来的生魔芋磨粉,草木灰水煮成的豆腐块,劲道爽口。冻豆腐就是把新鲜水豆腐放进冰箱或者天气冷的时候直接放在盆子里搁阳台,冻得硬邦邦之后解冻,水分没有了只剩下纤维,天然的蜂窝形状最好吸收汤汁,一口咬下去……”
苏蔼冲着楚唯一眨了下眼睛:“啤酒香和鸭汤一起迸裂在口里,美味得舌头都能吞下去。最好是加点尖椒,香香辣辣的。”
楚唯一咂巴下嘴巴:“你再说下去,我会流口水了。这就是会做美食和不会做美食的区别啊。”
“哪有,我也很少做,小时候爸爸身体不好,妈妈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爸爸,所以小时候我才站稳,就开始学做菜了。”
苏蔼笑着说了两句,突然回过神来,手一抖,筷子落在碗上锅里哐啷哐啷想着,他自己捂着胸口后退了一步。
楚唯一原本在门边笑眯眯听着,看情况不对,手一伸,把人抱住:“哪里不舒服?”
苏蔼几乎是惊恐地扭头看了一眼楚唯一,脸色苍白得可怕,好一会,才轻轻“啊”了一声。
“不好意思,刚才有点呼吸困难。”
苏蔼低着头道,慢慢地,原有的轻松和惬意,都被他藏了起来。
楚唯一没说什么,只轻轻松开自己抱住对方的手,到着走出厨房:“可能是我太占地方了,我到门口,现在这样会好一些吗?”
苏蔼低头捡起筷子:“好多了,抱歉。”
接下来的时间,楚唯一的声音缓慢、柔和地响起。他说起自己小时候的一些趣事给苏蔼听。
譬如他从出生起,身体不好的母亲就经常住院,不善家务的父亲经常会煮一些半生不熟的东西给他吃。以致很长一段时间,他对于地瓜这种食物的认知,就是表皮粉甜芯子脆。
又如外公外婆心疼他,带他吃了一段时间相对正常的饭,为了跟父母分享难得的美食,楚唯一抱着外婆家里的砂锅,坐了一个多小时公交,房门也没关,闹了一出“失踪记”。
苏蔼原本低头摆弄着碗盘,听到后面青年抱锅逃跑,终于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那最后你被打屁股了吗?”
苏蔼低头笑着,用胳膊擦了下额边不知道是笑出的眼泪还是汗水。
楚唯一拿了本书,远远地在门口扇风,虽然微弱,倒也聊胜于无,苏蔼远远地能感受到一丝清凉,更多的,是来自对方的那片心意。
“嗯,屁股挨了三十下鞭子,不是因为我抱着锅子跑了,是因为我没跟人说,他们担心我被人拐走。”
苏蔼停下笑声,回头看着楚唯一,眼神阴沉:“是啊,小孩子一定要看好,人贩子——简直是应该直接死刑的家伙。”
楚唯一的笑僵了一下,手上动作没有停:“对……”从他的角度看过去,苏蔼整个人阴沉到了极点,眼里是深深的绝望和憎恨,即使那种悲哀的神情只存在一瞬,也落入了楚唯一眼中。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压抑,苏蔼吸了吸鼻子:“炖得差不多了,我先开下盖子,再加啤酒进去继续炖煮。”
又一阵折腾,五点半的时候,香喷喷热腾腾的啤酒老鸭煲出锅了。苏蔼从玻璃罐中拿出腌好的莴笋,两人又将一锅米饭吃了个底朝天。
惯例吃完刷好碗,楚唯一出门前,回头看了一眼苏蔼,最终伸手在脸侧拂过,落在肩头轻拍两下。
“有什么,都可以找我。”楚唯一想了想,斟酌用词认真道:“从看到你,我就觉得我和你之间,有种说不出来的缘分。我想跟你成为朋友,如果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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