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了吧。爹苦心经营一辈子,咱这点家底还不如人家两句话值钱,唉,你要是能像董书生那么争气,爹也不用走这些旁门左道啊。”
“那个穷书生有啥好的,他到头来还不是白忙活一场?”梁正心中不满,不过他这句抱怨梁员外倒是一时找不到话来反驳。
如今已经骑虎难下,梁员外对儿子的仕途是志在必得,他忍痛变卖了几乎所有家产,连糜夫人的陪嫁首饰都当了个一干二净,还把生意场上的朋友借了个遍,才终于凑够了科官的数目。
梁家倾家荡产,董书生挨了一顿板子差点毙命,一个候补官位直接改变了许多人的人生轨迹。
如今梁正看着梁老太爷的棺椁,回想起这老头子不惜血本的把自己送上仕途,纵是心狠手辣的他,不禁也眼圈通红。
一旁的糜夫人走了过来,递给梁正三支青香,“当家的,给老人家请上香吧,他也操劳一辈子了,就当他老人家能歇一歇了。”
“嗯。”梁正把香顶在额头拜了三拜,然后插到香炉里,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礼毕,梁正就要离开。一旁的糜夫人拦了一下,欲言又止。
梁正少有的停下身来,认真的看了看自己的正室,糜夫人头上不知什么时候已有些许白发,毕竟这是梁员外亲自指定的儿媳,梁正突然有些心疼起这个黄脸婆了。
“怎么,夫人,有事么?”
“老爷,您是咱们家的顶梁柱。”糜夫人轻声细语的说着,她小心翼翼的看着梁正,发现他并没有像往日那样显现出不耐烦的神情,这才接着说,
“孙义的事我听说了。按理说,他的身手也不错的。可是连对方是谁都没看到。老爷,我知道外面的事情我不该插嘴,但是,咱们走到今天实在不易,您看我这刚好请来几个能做法事的大师,不若让他们为那个冤魂野鬼做场法事,说不定超度了过往的冤孽……”
梁正本想发作,看了看那几个还在念念有词,煞有介事的道袍法师,毕竟还在灵堂之上,心里明白糜夫人也是出于好心,但这种妇人之见毕竟让梁正有些不爽,他抬手示意夫人噤声,“一切我自有安排,你只要帮我把府里的事情安排妥当就好。”
糜夫人还想争取,奈何梁正已然色变,只好作罢,叹了一口气后,继续守在棺椁旁边,继续向炭盆里扔入层层叠叠的黄纸。
梁正走到今天的确不容易,但也正是这一路的坎坷,让他更以为自己看透了这个世间的本质,也看透了人间形形色色的人心。
没有什么比力量更能把人驯服,也没有什么比征服更能得到人心。
他当着董书生的面,侮辱了他的女人。他亲自用大刀剁碎了李万宗。他也用尽手段,让一个个曾经的对手在自己面前俯首称臣。如今,他怎么会向一个装神弄鬼的小毛孩子低头,而且这个小兔崽子竟然用如此凶残的手法杀了自己的老爷子。
这世界哪有什么厉鬼,不过是那些只能躲在阴暗角落里的无耻之徒虚张声势罢了。就算是厉鬼,他梁正现在的实力,也足以与之一战。一切都在梁正的控制之内。
州府大人这次调集的力量,不仅仅有府衙的差役,甚至还有驻扎当地的一支扶摇军劲旅。
大夏五军,北军常胜,东军扶摇,南军定边,西军赤焰,当然还有皇帝亲自指挥的皇庭中军。
梁州府这样的地方官员,并不比五军防卫司的常破虏将军权利更大,更不可能不用兵符就可调动大夏东军扶摇。
只是梁州府以配合剿匪的名义,私下给扶摇中的几位校尉足够的“经费”,请他们以演练的名义到断石崖去剿灭一个装神弄鬼的少年。
一个扶摇校尉不禁调侃到,“兄弟们早就耳闻梁州府雷霆作风,怎么区区一个悍匪就让您如此小心,连动我们三营三百多人。”
梁正却正色到,“各位将军有所不知,此悍匪实在彪悍,又有高超的武艺,当年十岁就敢挟持本官。如今应该有十五六岁,必定更加凶顽,此次劳烦诸位将军大驾,自然是为了确保不再让这样的悍匪逍遥法外,祸害百姓。”
“梁大人放心吧,有我们三百扶摇营的弟兄,莫说一个悍匪,就是一个神仙,我们也会让他伏诛的。”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事成之后,本府代所部的百姓,还有重谢。”
梁大人出手阔绰,这也是他能平步青云的一个原因,几个扶摇军的校尉听到梁州府这样的承诺,自然暗自高兴,他们回去就整备军械,随时听从梁正调遣。
当然,梁正也与青虎约好,到时要青虎作为后援,如果扶摇不下死手,那么就由青虎代劳,彻底解决掉这个李氏余孽。
梁正现在已经有足够让他自信的力量,要好好超度这个厉鬼了。
李重光,你准备好了么?不管你上次是如何侥幸逃脱的,可既然你不愿好好活着,那我就不介意再送你上路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