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他,但他直觉性的觉得蹊跷,又无从下口,只能这么单刀直入。
“顾铭……”崔茂银张了嘴:“对不起……”
顾铭定定的凝视他。
下一秒又毫无预兆的伸出手,捏了崔茂银微肿的嘴唇,猛的往上一拉。
他终于明白崔茂银哪里奇怪了,他被人拔掉了好几颗牙,而且手法暴力,因为牙龈已经溃烂,上面的大洞到现在都是血肉模糊。
顾铭像是兜头被人泼了一盆冷水,彻底精神过来了。
他比崔茂银高了一头,他居高临下的立在那里,眼神刺的崔茂银满脸通红,嘴唇颤抖,但顾铭到底也没去揍崔茂银,而是当机立断,掏出手机便往相反的方向跑。
他本来就应该想到的,崔茂银这种老家伙,老混子,在社会上混这么多年,坑人撒谎张嘴就来,结下了无数仇家都能死里逃生,早就习惯了算计保命,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为了一个小姑娘断送他自己的性命,崔茂银不是第一次谈恋爱睡女人,他睡过的女人比顾铭识的字还多,他是有多想不开?
平日里这种事顾铭不会糊涂,然而崔茂银偏巧是今天找他,他今天刚好糊涂。
虽然他没有糊涂太久,但是似乎也不太来得及,从面包车里扑出来的几个人早有准备,顾铭还没来得及扑腾就给人用麻绳勒住了脖子,紧接又头顶一麻,顾铭眼前一黑,便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郑哲在送走顾铭时接了一个电话,他停车熄火,讲了约莫五分钟,期间抽了两支烟,挂断电话后还剩下半支。
他吸了一口,喷云吐雾的对着窗外呼出一道长长的青烟,姿态娴熟,神情却是艰涩。
他将目光移出了窗外,想着抽完这个烟就走。
从里头冲出一辆金杯,挂外地牌照,似乎要往右拐,因为郑哲挡了道,便很不客气的摁喇叭。
郑哲看了那车一眼,觉得开这种车还这么横的人肯定不是什么善茬,他不想惹事,便将松了指头,丢掉手里的烟,发动汽车,重新打火。
不知道是他动作真的慢,还是那群人太着急,里头的司机开始大声的叫骂,警告郑哲不想死就赶紧滚远点。
郑哲当然不想死,本来也准备滚,可出于内心的不爽,他还是转过头很不满的跟那司机对视了一下。
车玻璃上贴了很黑的膜,但风挡是没有的,很容易能看见驾驶位和副驾驶的,郑哲跟驾驶位的看了个对眼,又无意识的扫了一眼他旁边的人。
郑哲面儿上一僵。
他从小就对危险特别敏感,这会他没再继续腹诽,而是麻利的将转动方向盘往旁边靠,而后又紧盯着跟他擦车而过的金杯,仔细的看了一下副驾位的后视镜。
崔茂银刚才看他的眼神实在是近乎哀伤了,而在崔茂银的角度,他自然也不会朝着郑哲大喊大叫,因为他跟郑哲紧有过一面之缘,要不是郑言的关系,他对这个人都不会有什么印象,郑哲就更不见得会认识他了。
郑哲虽然不知道顾铭来干嘛,他没问过,但看见崔茂银他就彻底明白了。
他虽然不确定崔茂银是在求救,却是本能的感觉不妙。
而他又正好没什么事,便大着胆子开着车,保持一定距离跟在金杯车后头。
第51章
郑哲没有顾铭的手机号,只能给张春天打电话。
张春天接电话的时候依旧在床上,这怨不得他,现在才早晨八点,他昨晚上后半夜才躺下,又不用上班,并且在此之前,十点之前他就没起过床。
所以即便是顾铭催他去办事,他也做不到立马起床,哪怕是顾铭扬言要挖了他的蛋。
张春天真是不怕顾铭,顾铭越狠他越骄傲,但就是不怕,这么多年过来,顾铭就像他的亲弟弟,自家人哪有怕自家人的道理,张春天对顾铭只有担忧,就是没有怕。
当然顾铭这次只告诉张春天有男人潜进他的房间,没说是有人潜进了他的房间干了他,所以张春天挂了电话就理所当然的在屋里继续睡大头觉,想着睡饱了再去查。
然而他的计划一次次落空,没多长时间郑哲又开始给他打电话,张春天看了一眼时间:“你怎么咋都起这么早呢?精神头足就去公园练剑,没事打什么电话玩。”
郑哲心里很没底,他开过金杯,知道上头至少能坐下九个男人,如果真是全坐满了,下来一半砸他就绰绰有余,况且车现在是往城郊开,郑哲不是本地人,现在调头都找不到路,他不清楚情况不能报警,就只能给张春天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