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激动的浑身都是力气,恨不得立刻就从床上蹦起来出门挣钱,使劲的挣,发疯的攒。
顾铭本来睡的挺好,大半夜的给身后干作不睡的人拱醒,想也没想,回手就是一下子。
郑哲因为沉浸在欣喜中,非但没生气,反而抬手攥住了顾铭细薄的手掌,接着猛一用劲,将对面的人整个拉到自己身边来。
郑哲把脸埋在顾铭怀里,狗一样的开始嗅他,跟见了鲜肉似的,实际上郑哲也的确像是狗喜欢肉一想喜欢顾铭,他以前天天跟顾铭一起睡不觉得什么,后来分开好些日子,现在又睡回去就觉得很好,好的简直都不想再分开的那种好。
郑哲闻着顾铭特有的味儿开始犯困了,顾铭也困的厉害,虽然身上有点难受,但他只求郑哲不在继续作妖,所以郑哲怎么他摆弄都行,只要让他能睡觉就行。
两个人在被窝里搂脖儿抱腰,把被子蹬的七拧八歪,他们的双腿紧紧的缠在一起,睡的嘴角流涎,亲密无间,直到第二天顾铭起来把旁边的人踢走才算分开。
郑哲又是睡到中午才醒。
他躺在被窝里,透过床旁边的两层玻璃窗,呆呆的望着外头劈木柴的细影。
开春了,顾铭脱下了他的小红袄,换上郑哲初中穿的一件藏青色粗针毛衣,衣服有点大,顾铭把袖子挽了又挽,露出来一截细白的手腕,用力的时候隐隐凸起一层青筋。
郑哲觉得顾铭好像又长高了一点,他现在完全是朝着一个细高的方向长,身上单薄的厉害,整个人瘦的跟个白条鸡一样。
郑哲躺在被窝里,一眨不眨的盯着外面的人,忽然很想跟顾铭亲亲热热的说会儿话,他在外头是很少说话的,跟张春明他们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很沉默,每次都是憋了一肚子话回去烦顾铭。
经过前阵子别扭的冷处理,郑哲觉得自己像是跟自己使了欲擒故纵似的,反而越发的想粘着顾铭,看看自己究竟对他有多少意思。
这可苦了顾铭,他本来就觉得郑哲一天在家鼓噪的像个黑老鸹,前阵子好容易能清净了,没成想最近又犯病了,甚至犯的更厉害,郑哲每次跟他说话的时候他都很痛苦,恨不得立刻找根针缝上他的老婆嘴。
郑哲从被窝里爬出来,头不梳脸不洗,顶着个鸟窝脑袋坐在门口的小矮凳上,大长腿一叉,给自己点上烟后,郑哲双手抱胸,裹好了身上过紧的小红袄:“哎,红,你算术怎么样?”
顾铭脸上出现了痛苦的表情,没说话,只是闷头狠劈。
郑哲毫不在乎,他腾出一只手揉脸,搓的面色发红:“我想好了,我现在要开始攒钱了,等我攒够了两万块我就开个旅店,有十来个房间就行,那样就不用雇太多人,但是管钱的得是我自己的人,唉,可惜我算术也不好……你会算账不?”
“……”
“其实现在说这个有点扯的太远了,我昨晚上在心里合计了一下,以后我负责往存折里存整数,你规划规划平时用度什么的,我最烦干这种算计的活,想着给你干,当然你得会算术……不过就你这样的……你行么你?”
“……”
“你不说你是山东人么,我觉得你们南方人都挺聪明的,我看你应该行。”
“……”
“哎,对,他们都说南方人特别尖,南方小偷都跟东北小偷都不一样,那厉害的……”郑哲自己忍不住笑起来,他嘴角剧烈的颤抖,烟灰落了一身:“我新认识一哥们叫‘小眼镜’,年前跟张哥去了一趟济南,回来眼镜没了,说是去一趟庙会一个不留神让人把眼镜给偷走了,真事,你说说人家这水平,咋这么高呢?那玩意戴眼睛前也能给偷走,这太厉害了这……”
“……”
郑哲自己哈哈大笑了一会,忽然觉得这个趣事的效果颇差,便有点不是心思的合上嘴。
他沉默着抽了一会烟,接着把烟头往旁边一摔,砸出四溅的火星,郑哲腾的从小板凳上起来,小红袄往上一窜,直接露了一大块腰,“姓顾的,你是聋呢?还是想找事呢?”
“……”
郑哲脸色难看,他攥了攥手,强压着火道:“你要跟我说话,我就给你买红肠吃。”
顾铭抬手将斧子砸进木桩子里,稍微侧脸,他长出口气,鼻尖一层细密的汗珠:“你穿我衣服干什么?”
“我穿好不好看?”郑哲脸上重新有了笑摸样,还原地转了一圈:“你看我像不像个大姑娘?有没有点想找我的冲动?”
顾铭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会,试图从他身上找到任何和美有关的痕迹,但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便失望的实话实说:“谁要你这么脏的大姑娘,你进屋照镜子看看你那个窝囊样,哪个鸡趁你睡觉在你脑袋上絮的窝?还有你那一脸哈喇子印,你先洗洗脸再说吧……”
郑哲愣了一下,接着怒火腾的就上了头:“没人要拉倒!操!你以为我稀罕?嘁……你他妈早晨起来也不比我干净到多少,你那脑袋也是鸭子垒的巢!”
“你每天都中午才起,你上哪儿看见我早晨起来的摸样?”
郑哲有点气急败坏:“我一大早上赶着跟你说话,还他妈逗你笑,你不搭理我就算了,张嘴就说这么难听,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顾铭很冤枉,更多的是烦:“我怎么不好好说话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郑哲看他狡辩的说辞一套套的,也懒得跟他吵,抬手就去抓他的领子,想着把他拎进仓房让他面壁反省。
而在顾铭眼里,却是以为郑哲要动手,他反应极快,捶墙似得猛打他的肩膀,整个人穷凶恶极,看的郑哲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