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说,萧晨撇撇嘴想,沈鹏就说你住太平间。
“萧晨,”司骁骐停了两秒,大约是把情绪稳定了,然后继续说,“我不愿意在酒店的确不光是因为钱的缘故……电话里没法细说,我该出车了,总之……周五我等你下班。”
萧晨还来不及说什么,司骁骐啪嚓一下挂了电话,只留下一句“我等你”萦绕在耳边,整整一夜都没散去。
***
虽然萧晨只是个站台观摩手术的,可是按照老主任的习惯,不把他问得面红耳赤是不会罢休的。于是萧晨周日一整天都泡在书堆里,还调了一堆手术录像看了一下午,等回临睡前才惊觉,今天出奇的安静,那只聒噪的小鸡居然没来烦他!
萧晨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一边想一边忍不住笑,司骁骐的父母真会起名字,这名字一看就注定是当司机的命。还有,司骁骐,念不好成了“死小鸡”,感觉这个名字配他还真是……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萌萌哒感觉。
萧晨把自己扔进柔软的大床里,一扭头就看到敞开的衣柜里,两只猫冲他笑得无比谄媚。他爬过去把那个靠垫揪出来立在床头,然后靠上去感受了一下,还挺舒服的。他看看时间,拿过手机来给司骁骐发短信:“嘛呢?”
十分钟过去了,没有回复,萧晨琢磨着这人八成是在路上呢,于是丢下手机关灯睡觉,梦里出现了无数只小鸡,然后又变成各种炸鸡翅、烤鸡翅……睡得他都饿了。
周一下班时,萧晨又给司骁骐发了条短信问他几点途径安海医院,可是半个小时都没等来回信。想来今天的车是晚点了,萧晨耸耸肩不以为意地随意上了一趟29路。等萧晨都快到家了的时候,司骁骐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刚到站啊,”萧晨顺手把外套扔在沙发上,问道,“你这趟车晚了得有一个小时了。”
“啊……是啊,”司骁骐说,“那个……堵车呗。”
萧晨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敏锐地觉得司骁骐的口吻有些不对劲,但好像又说不出哪里不对,他迟疑地问:“你……没事儿吧?”
“有事啊,”司骁骐懒洋洋地说,“我可有事儿了,大事,人都快死了,要不你来看看我呗,好歹送我一程。”
“你有个屁事儿。”萧晨松口气,司骁骐那种懒懒的、带着点儿挑衅、颇有几分耍流氓的口气,一听就不是个有事儿的。
“我还真有事儿,”司骁骐换了副郑重的语气说,“开发区那边这两天特别容易堵车,所以我这车次全都乱了,你明后天上下班的也别卡着点儿等我了,八成等不着。”
“谁,卡着点儿,等你了?”萧晨磨着后槽牙问,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恨不得每个字都变成铅弹崩司骁骐脑门上。
“我,我卡着点儿接你行不?”司骁骐笑呵呵地改口,“明儿哥哥我接不了你了,你自己走吧,路上当心。”司骁骐最擅长耍这种口头流氓了,耍起来得心应手简直成了一种本能,那一声“哥哥我”一听就是古装戏里那些纨绔在楼子里叫姑娘的口吻,流氓得老鸨子都脸红。
“哥你年纪大了要注意身体,不用那么赶着来接我,多保养保养,岁月不饶人,瞅你那老腰……”萧晨用一种关爱长辈的口吻说,一板一眼那叫一个认真严肃。
“我呸!”司骁骐笑骂道,“哥再老也能在床上搞定你,你那小腰不疼了是吧,靠垫舒服么?”
“你……”萧晨被司骁骐的厚颜闹得自己先脸红了,只得强硬地挂了电话,把司骁骐的笑声掐死在网络信号的另一头。
周三下了夜班,萧晨接到司骁骐的电话,司骁骐说他临时换班估计接不了萧晨,萧晨满不在乎地说:“没事儿,反正我现在也不回家,我得先跟我们主任讨论一个手术流程。”
司骁骐笑嘻嘻地说:“你看,咱俩多有默契,多有缘分,连这个都配合得天衣无缝,简直就是绝……”
“再见!”萧晨果断地挂了电话。
☆、第二十一章
温俊华是安海医院的一块金字招牌,已经快退休了,轻易不动手术刀。这回这个肺癌患者情况特殊,已经被多家医院拒绝,病人和家属都绝望了。温俊华检查后觉得手术比放化疗的效果要好,但是相应的风险也大些。病人和家属讨论之后决定冒险接受手术治疗,于是整台手术就以温俊华为主刀,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萧晨坐在老主任身边,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儿紧张,他谨慎地说:“肿瘤侵犯纵膈大血管,手术中如果稍有不慎就很容易引起术中大出血,摘除肿瘤的时候不好分离啊。”
温俊华看着核磁片子问:“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我?我……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温俊华拉下脸来,“要是病人问你,‘大夫,我这病该怎么治’,难道你也说不知道?”
“我是觉得……这个情况复杂,不太好说。”
“我又没让你动刀子,动动嘴皮子有什么不敢的?”
“病变侵及左无名静脉、主动脉外膜,肺门淋巴结侵及左肺动脉第一支起始部,所以我觉得……亚肺叶切除,常规清扫肺门、隆突下淋巴结和纵隔淋巴结……”萧晨指着核磁片子,一边说一边随手就在病历纸上开始画流程。
温俊华紧锁着眉头听,不时插两句嘴,做一下补充,一老一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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