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倪好走进客厅的那一刻,他的心中像是有无数匹草泥马奔腾而过。卧槽!
只见零食和漫画扔了满地都是,乐谱也是东一张西一张,倪好甚至还在抱枕下面看到了一件白色的内衣。
如果他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兰兰的家,他还以为自己进入了一个垃圾堆。
卧槽,不是优雅与才华并重的女神吗?媒体的宣传和本人严重货不对板有木有?
卧槽,不是高大上的钢琴家吗?不要这么接地气行不行?
果然,天才的内心往往住着一个疯子!
比如说,总监。
再比如说,兰兰。
兰兰用脚替他们扫出一条路,扯了扯身上肥大的珊瑚绒家居服,有点赧然地说:“昨天阿姨有事没有过来打扫。我本来打算在你们来之前收拾下,可是我给睡到了现在。”
兰兰把沙发上的垃圾全部推到地上,还拿衣袖擦了下,乐呵呵地请他们入座。
阮清歌接过她递来的温水,询问着:“兰小姐,不知道你想要定制什么样风格的衣服?黑色的优雅的连衣裙吗?”
“那种我都穿腻了。我知道钢琴家给人的印象都是黑白分明,又死板又无趣,”兰兰往嘴里塞了个花生米,嚼得脆脆作响,“我想改变大众的看法。古典音乐并不是高高在上,而是每个人都可以欣赏来的。”
阮清歌心思细腻,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所以兰小姐你想要暖色的、休闲的、平民化的服饰,是吗?”
“我就知道找你没错。你随意发挥。”兰兰塞了一个花生米到她嘴里,就跑去练习钢琴。钢琴的旋律一如她纯净的性格,不掺任何瑕疵。琴音空灵得仿如山涧里一泓最剔透的泉水,蜿蜒着、润泽到人心最干涸的角落。
“是斯特劳斯的圆舞曲——《蓝色的多瑙河》。”阮清歌闭上眼睛,专注地聆听着。她的眼前仿佛出现了美丽的茜茜公主,穿着华丽的裙子,在翩翩起舞。清澈的多瑙河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
“钢琴家不愧是钢琴家。真好听。”倪好由衷地赞叹道,转眼一看,阮清歌已经开始构思了。
她画的是一款中长款的毛衣,层层锯齿图案。直到她挑选彩铅,让倪好帮忙上色,倪好才恍然大悟,她要做的是一款彩虹毛衣。
藕粉色、浅芋紫、天蓝色、浅草青、暖杏色、西瓜红、深海蓝,色彩搭配的亮眼又和谐。
兰兰乐呵呵地跑过来一看,连连惊叹。她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一个盲人可以把色彩运用的如此得心应手?
阮清歌征询着兰兰的意见:“兰小姐,我会设计一条深海蓝的裙裤,来搭配毛衣。你看下要不要做些细节上的修改?”
“不用了,我百分百相信阮大设计师。”兰兰与她握了握手,真诚地说,“阮小姐,你会成功的,你会走在华人设计师的最前列。”
“谢谢你的赞赏。”阮清歌告别兰兰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工厂,安排工人染纱线。然后就窝在厂里,向师傅们请教编织面料的制作工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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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大宅。
温锦言看着手机里倪好发来的彩虹毛衣,会心一笑。这个女人越来越上道了,不愧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好学生。
调~教?
温锦言抚摸着嘴唇,笑得极为诡异。昨晚他甚至还调~教她会了舌吻。他不会忘记,当他撬开她的牙关把舌头伸进去时,阮清歌吓得差点把他的舌头给咬了。
真是……出乎意料的单纯。
明明嘴上一个劲地说不要这种吻,可最后看起来更满足更享受的人其实还是她。唉,爱口是心非的女人。
那么,下次,要调~教她什么呢?
“温叔叔,你在想什么?”阮承光从拼图中扭过头,不解地打量着他脸上可疑的红晕。
温锦言咳咳两声,迈着大长腿走过去,看着一老一小在玩拼图。呃,一千块的……《星空》……“我嘅天!两个傻佬!”温锦言用方言笑话道。他生来就缺乏耐心,让他玩拼图还不如拿刀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