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说罢,青绵顿了顿,想起今日临行前,还与穆云富争吵过一番。其实她的小字,是穆云富起的,寓意罗娇乃他唯一。可自从秦月音与穆老太太害的罗娇小产,罗娇与穆云富有了隔阂,便无人再叫过她这个名字了。
萧钰峙唇角轻翘,念了一遍:“穆小唯?”
“嗯。”
青绵笑着点了点头。
看着穆青绵的笑,萧钰峙不禁也笑起来。
他又唤了一遍:“穆小唯。”
在这挂满星辰的夜幕之下,他与穆青绵坐在火堆旁,忽然就觉得心神宁静,格外放松。
这天夜里,青绵吃过萧钰峙打的果子,又吃过他烤的兔肉,饱餐一顿后,她慢腾腾地爬上马车,回去安心睡了。
不知为何,她这一次违背了自己最初的意愿,来到这里,再和他一起上京,想到以后不比在清河躲清闲惬意,她竟然不觉得怕。
第二日清晨,她是被林子里的鸟声唤醒的,她爬起来的一瞬,立刻掀了马车帘子,只见萧钰峙一早醒了。
听见她这边的动静,萧钰峙抬眸看过来,随即起身,手上捧了一个绿色的“碗”。青绵不知他手上拿的是什么,好奇地看过去。等他走近了,仔细一看才知道原来这是用树叶编成的一个器皿,里面可以盛水。
她好奇地抬起眸,“这是什么?”
萧钰峙盯着手中捧着的绿叶皿,又抬头看向穆青绵,也有疑惑,她竟看不出这是做什么的吗?
青绵从他手中接过去,捧起来,就要放到嘴边喝。
见状,萧钰峙急忙喝停她:“小唯,这是给你净面用的。”
“净面?”
穆青绵愣了愣,随后想起自己方才捧起来就要喝的举动,耳根发烫起来。
“你自小锦衣玉食,身旁不缺人伺候。如今与我一道歇在这林间,已是委屈,我想,若是你一早起来找不到合适净面的地方,会心生不适。”萧钰峙顿了声,又道:“我不知你习惯,只能揣摩着去做。”
“多谢。”
青绵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心中不由地在想,前世今生,他一贯是如此。
那是一年冬日,他方回京,尚在牢狱之中,她承穆太师之情,受穆太师所命,前去诏狱,与他送一封信。
那时的萧钰峙一身囚服,满头发丝用发冠束起,却因受尽折磨而凌乱,那是她第一次见他。
他佝偻着背,仰头望着那一点天窗,只几道微弱的光落在他身上。听罢牢狱之内的动静,他缓缓转过头,四目相对。
穆滟斐站在那儿,没动。
倒是他缓缓站起来,走近,双手合住,与她行了一个君子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