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岚当然也知道这么久之后,他再问起当年的事,并没有问责的意思,也仅仅只是怀疑和求证。
他略微失了一下神,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又笑了笑问:“在墨先生看来,我应该是善于作态的伪君子吧?”
墨远宁并不喜欢说绕弯的话,爽快承认:“小月说过我和顾先生气质有些像,因为职业所限,我自己就善于伪装,难免以己度人了。”
顾清岚笑笑:“墨先生过谦了,在我看来,墨先生是个真性情的人,和墨先生打交道,我不用有太多尔虞我诈之类的思虑。”
他说完,也不再坐着,而是站起来走到书房的落地窗前,苏宅的后花园很大,就算夜里从房间里看出去,也能看得到花木郁郁葱葱,透着欣欣向荣的味道。
他不再将目光落在墨远宁身上,就这么望着窗外,淡淡说:“这次的事,是我承了墨先生的情,他日如果墨先生有什么事需要我效劳,但凡在我能力范围之内,一定万死不辞。”
看他这样的反应,墨远宁挑了下眉,有些动摇了原来的判断,但他也是不爱解释的人,就也站起来笑了笑:“既然顾先生这么说,那么我就不说客套的话了。我现在不过是个赋闲在家的散人,以后说不准还真有要顾先生援手的事。”
顾清岚回过头对他微微笑了笑,语气还是客气有礼的:“哪里。”
他说着就咳了几声,在墨远宁面前,他也不再遮掩忍耐,从怀里拿了手帕,将咳出的血沫擦在深色的布料上。
他特地选了深褐的手帕,沾了点血迹上去,不特别细心地去看,根本看不出来。
墨远宁眼光毒辣,没将他的动作看漏了,他自己就大病初愈,气色还不好,但看到灯光下,顾清岚的脸色比自己还要苍白一些,就忍不住说:“顾先生这样,不仅是因为前两天的急性中毒吧?”
顾清岚已经将手帕重新收了起来,抬眼看着他微微勾了唇,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比大部分人都善于作态,一定是比大部分人都善于忍耐……墨先生自己不就是如此?”
要不是亲眼看他咳血,光从今晚他的谈笑里,墨远宁还真看不出他身体有这样的问题。
微蹙了眉,墨远宁最后来了句:“这是我最近才明白的,对于爱人,不必要瞒她太多。”
对此顾清岚显然和他有不同见解,他笑了笑说:“没事的,我身体就是这样,铭心太爱紧张,让她知道了又要担心很久。”
墨远宁这两年来,都是别人在旁边担心他的身体,生怕他不舒服瞒着,现在面对顾清岚,他却觉得自己需要担心下顾清岚了。
不得不说,顾清岚真是有种让旁人替他担心的天赋,不怪当初他骨折住个院,苏季都能抛下自己,去给顾清岚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