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三三笑嘻嘻地瞅瞅他那张脸,小手捏了捏他硬邦邦的胳膊,见他还装模作样地不搭理,干脆侧身把背靠在他身上,看着西边天际要落山的太阳,微微晃悠着身子,怡然自得。
鲍金东抽出胳膊,一使劲,便把她仰面拉进怀里,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抱着她一起微微晃悠。夕阳下一副温馨的画面。
“心疼我了?”
“谁心疼你!”
“小丫,咱们订亲吧!”
“嗯,等二姐的婚事过去的吧。”
鲍金东感慨,这老陆动作可够快的啊!
“你可别小看二姐夫,他前一秒自己求的亲,后一秒便让我爸妈答应把二姐赶紧嫁给他了。”姚三三想起重要一条,赶忙对鲍金东说:
“二姐夫求婚下跪了的,你啥时候也来一回?”
鲍金东咧着嘴笑:“你慢慢等吧,肯定有机会的。”
再说姚家,三三叫鲍金东带走之后,其他人继续干活备菜,收拾打扫。正忙着呢,堂屋里张洪菊忽然跟姚连发吵吵上了。姐妹几个吃了一惊,赶紧放下活儿往堂屋去。这重要的日子,他两个吵起来多不好!
要请的长辈们,一家人也都早早通知到了。头天下午,姚连发自己去请姚老爷子,回来时脸色犹豫地跟张洪菊说,姚老奶叫把三文过继给他家。
“老大呀,你是我大儿子,你说我能不心疼你吗?我有两回着急吵吵,还不是忧心你跟前没个男孩吗?我跟你爸、你二弟商量了,把三文过继给你吧,老二儿子多,叫他送一个给你,毕竟还是咱姚家的血脉,孬好有人给你养老送终,等你百年之后,也有个人给你烧纸上坟吧?”
姚老奶这一番话,说得言词恳切,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姚连发瞅瞅旁边的姚老爷子,姚老爷子蹲在那儿没说话,只是吸着烟点了点头。
姚连发再看向两个弟弟,为了说这番话,姚老奶应该是特意把老二、老三都叫来了。姚三叔木着一张脸,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姚二叔呢?
“老二,你的意思?”姚连发问。
“我听咱妈安排。大哥你没个男孩,我该送给你一个。大文妈说了,你要是嫌三文小,不能干活,给你二文也行啊。”
听姚二叔这话,居然真心认为这是个好事情,不是吗?他送给大哥一个儿子,大哥家就有了后,就能传续香火了。
并且,大哥家有钱,三文过继给他家,肯定不吃亏——这是姚二婶的原话。
所以在姚二叔心里,这真是一个两下都得益的好事情。
姚连发蹲在那儿啪啪地抽烟,姚老奶又开口了:“老大呀,这个事你可不能软耳根了。小疼你没留住,花那些钱把她嫁了;小改你又没留住,你看你那一车车嫁妆往家拉;三三吧,及早八早给自己找了婆家,村里谁不知道?三个闺女,没一个留在家招女婿的,难不成你还指望将来那小四?你说我要不给你过继三文,将来你老了,家产也叫她几个丫头拿光了,你指望谁去?”
“是啊,大哥。”姚二叔也说,“闺女再好,她能给你养老,她不能给你送终。”
几个人围住姚连发好说歹说,姚连发斯斯艾艾地说:“小疼女婿说了,将来给一个孩子跟我姓姚的。”
“你别提小疼。”姚老奶没好气地说,“她这都结婚够两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也不知什么毛病。就算她怀上了,还不知是男是女呢,你能指望上?”
姚连发听着听着,居然就心动了。
“她那是想过继三文给咱家吗?她打什么算盘,当我不知道?她那还是惦记着咱家的钱呢!咱过继三文,养大成人,结婚成家,花钱都是咱家的,咱能赚个什么来?”
张洪菊一听就气了,拉着姚连发说理。
“你自己说说,过继的侄子能比亲闺女强?三文有爸有妈,不是你生的,你养大他,给他花钱成家,他也不能跟你亲,到底有什么用?你就赚给他花钱操心了。”
见闺女、女婿进来,张洪菊拉着姚小疼说了这事,气不过地说:“你说你奶,这做的什么事!打的什么好算盘!她还不是惦记着咱家有点钱了吗?借不到钱,就想到过继的招数了。小改结婚,咱给买点嫁妆,她奶的眼珠子都快磨出来了。有两个钱都是咱闺女自己挣的,她凭什么管?”
“我这不是跟你商量吗!”姚连发说。这道理他不是不懂,可就是“传宗接代”的封建思想在作祟,过继的侄子,写在家谱上也算是他的儿子诶!不然那家谱上他姚连发这支可就绝后了。
“你那是跟我商量吗?你敢说你没动那心思?也就是这两年闺女们争气,才过了几天保暖日子,这又折腾上了。”张洪菊越说越恼,以前那些伤心事一下子全涌到心头,便抹着眼泪哭开了。
“你说你这女人,我不是还没说啥吗?哭,哭,拿哭当本事。”
“你还冲我嚷嚷上了?我到你家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好嘛,张洪菊又开始痛说革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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