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家这么一闹,就引来了几个邻居看热闹,见了这情形就七嘴八舌议论开了。这个说:“三三那么小个头,哪能打得了姚二家两个皮小子?谁欺负谁还不是一目了然吗?”那个说:“姚二家那两个小小子,平时就调皮捣蛋厌烦人,净学着使坏糟践人,真得好好教育了。”
姚二家的听了,一脸青紫,鼻子都要气歪了。二文就叫嚷起来:“不是的,是三三打我,就是她打我的。”
“我为啥要打你?”姚三三问。
“我往你水桶里扔沙土的,谁叫你昨天弄乌拉牛肉不给我吃。”
姚三三说:“奶,二婶,你自己听见了,他往我桶里扔沙土烂草,我说了他几句,他还泼水,还打我,把我推倒了,你看弄的我这一身泥水。好事不干,他净使坏,你要不好好管教,将来还不反天?”
这话是刚才姚老奶说她的,姚三三原话还回去了。
邻居的三爷端着饭碗,趴在墙头上说:“这两个小小子,整天不学好,头几天还偷摘我的杏。就跟那个小树似的,从小你不管,到大了肯定长成歪脖子树,这小孩不管教,将来还能成人?”
姚老奶一张老脸也挂不住了,却又到底舍不得打自家宝贝孙子,伸着手指在二文头上戳了一下,说:“你这小孩,你往她桶里扔什么脏东西?给我走家!”
姚老奶领着二文三文,后头跟着姚二家的,气呼呼地走了。姚连发寒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说。姚三三琢磨,要是坐实了她打的二文,姚连发肯定会揍她一顿,给姚老奶解气。
在姚连发心里头,闺女,恐怕还比不上侄子吧。
“爸,我奶也太偏心了吧?”姚三三用袖子擦着眼泪哭,“爸,你是老大,你平时最孝顺我奶了,你什么都听我奶的,怎么我奶从来不向着你?”
“三丫头,你奶是老糊涂,你自己好好争气,将来有出息了,堵上你奶的嘴!”邻居三爷说,又转向姚连发,说:“连发,你也是,孩子都是自家的好,你三个孩子,多懂事啊,你也得知道疼自家孩子!”
三爷是长辈,姚连发不敢多说什么,只好含糊地答应着:“那是,那是!”
作者有话要说:
☆、偷黄瓜
姚老奶跟姚二婶气呼呼地走了,姚连发被众人指责,觉着丢了脸面,狠狠瞪了姚三三一眼,扭头进了屋。姚三三也没怕他,反正,做错事的又不是她。姚三三自顾自打了盆水,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又换了干净衣裳,便赶紧去张罗弄饭。
姚三三没心情再去想刚才的事,她得赶紧弄饭了。她寻思着,要怎么给张洪菊弄饭,张洪菊本来身体就差,如今小产,营养更是跟不上了。
“爸,你给我点钱,我得去给咱妈买点红糖。”
“买红糖?”姚连发没动弹。
“嗯,买点红糖,先得把咱妈身体顾好了,要不,落下什么病根就糟了,爸,我听人家说咱妈现在也得当月子做,往后才能好起来,她身体要是出了问题……”
姚三三故意顿住,姚连发却主动想到后头去了,要是张洪菊的身体出了问题,还怎么给他生儿子?这红糖,是得买。
姚连发在兜里掏了半天,没找着钱,转身进了屋,姚三三便跟着姚连发进去。外屋靠墙有张半旧的三屉桌,那应该是张洪菊当年的嫁妆,姚连发拉开左边的抽屉,从抽屉里拿了一把钥匙,再打开中间的抽屉,翻了翻,找出一张两块的纸币,递给姚三三。
“去老齁店里买,你跟他说要够秤,不够秤我非去找他不可!”
姚三三答应着,接了那张钱便出门去买红糖了。老齁的小卖部离她家不远,从小就熟悉,也就卖个酱醋火柴、针头线脑什么的。老齁是外号,大约因为他是个齁痨,总是不停地齁喘吧。姚三三称了两斤红糖,八毛钱一斤,还剩四毛钱,姚三三便又全买了胡椒,她没要成包的胡椒粉,胡椒粉容易掺假,她买了散称的胡椒粒子。
“三三,买红糖给谁吃?你家谁有病了?”老齁闪着一双小眼,开始八卦。这又是红糖又是胡椒的,坐月子的东西,他寻思姚三三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小孩,说不定就跟他漏点什么事情呢。
“送人的,你家谁才有病呢!”姚三三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姚三三拎着红糖往家走,正好在家门口的小巷子里遇上了大姐和二姐。姚小疼远远看着姚三三,就叫她:
“三三,你做什么呢?”
“我去买点红糖。”姚三三见姚小改背着粪箕子,粪箕子里头装满了嫩油油的鸭舌草、猪耳菜、马菜等,都是猪喜欢吃的草。姚三三看见那马菜,这时节,马菜又嫩又胖,十分惹人喜欢,就笑着说:“大姐,这马菜你别都给猪吃光了,留点,咱弄点熬了吃,开水烫一下,搁蒜泥调了也好吃。”
“就你会吃,咱两个都快饿死了。”姚小改说。
姐妹三个进了家,姚连发已经盛了糊糊,坐在低矮的小木桌前自己先吃饭了,姚小疼跟姚小改进来,都叫了一声爸,姚连发嗯了一声,问姚三三:
“买来了?剩的钱呢?”
“剩下四毛钱,我买了胡椒粒子。”姚三三说,“咱家胡椒没多少了。”
姚连发嚼着煎饼,顿了一下,似乎对姚三三自作主张不太满意,不过想想买胡椒粒子也是必须的,终究没说什么。姚连发扭头叫姚小疼:
“去,上园去给我找几个青辣椒子来吃。”
姚小改接过来说:“爸,我去给你摘。”
“大姐二姐,你两个干了一上午活,先吃饭吧,我去摘。”姚三三说着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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