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明知道隔着裤衩他看不着啥,还是别扭:“瞅什么瞅,你自个儿没有啊!”
花花乐了下,我发誓,他肯定乐了下!哪怕再抬头的时候这家伙面如死水一派坦然。
【花露水借我。】
“就这事儿?”费劲巴拉在迷蒙的月光里识别出这白纸黑字,我哭的心都有,“你有手有脚直接过去拿不就行了!”
花花抿紧嘴唇,不语。
好吧,我当他识大体懂礼……等等!
“你不是不招蚊子吗?”
一只胳膊伸到我眼前,手腕割脉常用的那个地方赫然三个小红点儿。
得,横竖都是人家有理,我也想明白了,这是老天暗示呢,今儿不宜思淫欲,咱也就别跟命运较劲了。
“就在桌子抽屉里,自己拿。”
花花得令,果断起身离去,下一秒,就听见抽屉发出格拉格拉的奇怪声响。
我想告诉他那抽屉滑轮锈住了,有时候不太好拉开,得用巧劲儿,结果刚张开嘴,就听见一声巨响,啪——
得,百分百是这孩子用力过猛给人直接扯出来掉地上了。
叹口气,我想得亏是金大福和周铖刚折腾过,所以这会儿就是有噪音俩人也不好意思生气,结果没等想完,某人崩溃的嚎叫便响彻十七号:
“操你妈我忍你们很久了还有完没完啊——”
有时候想想,咳,其实小疯子真挺可怜的。
第二天比赛,大金子真如他所说,英勇堪比奥尼尔,那铁壁铜墙防得对手几近崩溃。小疯子和花花也打得很开,比分一路领先。我们这些围观群众也很兴奋,因为没人管,所以我时不时就吼上两句,花花加油!弄得大金子直冲我翻白眼,小疯子更是冲我嚷嚷,你是他媳妇儿啊光给他当拉拉队,这还俩大活人呢没看见?!于是为了显示哥是无私博爱的,后面每给花花加油两次,就给十七号加油一次,公正公平,童叟无欺。
整个夏天,便在这种亢奋的状态下划过,以至于秋天什么时候来的,毫无知觉。
九月中旬,下了一场雨,持续了好几日,活活把天给下凉了,早晚温差拉大,偶尔清晨起风,会让人忍不住打哆嗦。然后三鹿就在这瑟瑟秋风里,成了毒奶粉的代言人。看新闻的时候我们都挺感慨,说虽然监狱伙食烂,起码都是在咱眼皮子底下种的,绝对绿色无公害。
金大福的儿子最近在闹阑尾炎,据说是老毛病,因为天气凉以及饮食没调整好,犯了。鉴于是慢性的,所以孩子只是在医院挂吊瓶消炎,医生建议做个手术一劳永逸,但孩子妈舍不得,于是三天两头到监狱来和孩子爹商量。
做还是不做,其实不是啥问题,所以我们也没多关心,毕竟是人家家的事情。只是看见人家总有亲人来探视,不免心情复杂。
周铖还好,因为周姐依然雷打不动地按时前来,花花也没什么,因为他从来就没人探监,我年纪一大把,心理承受能力强,不来就不来了,反正我也不想看见某张哀怨的娘们儿脸,唯独小疯子,整个人就蔫儿了似的,演算也不做了,嘴巴也不讲话了,消沉的像个小老头儿。
我掐指算算,他同学快一年没露面儿了。
小疯子很少有能让我心疼的时候,但这一次,多少有点儿。
我试图宽慰他:“人家也够意思了,对不对,坚持了好几年,说不定现在调动工作了,到别的城市了……”
“人就这样,”小疯子打断我,故作不在乎,“信什么不如信钱,信自己,信别的都是傻子。”
我黑线,想踹他,却又下不去腿。
后来我斟酌再三,豁出去了:“没人要你我要你。”
容恺一脸莫名其妙:“啊?”
我说:“你也认我当哥啊,我肯定不抛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