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半岛热浪如火,海风夹裹着浓郁的花香酒香扑面而来,小镇上的白房子罩着桔红色屋顶,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迷醉的风情。
邵钧穿—身白衣白裤,圆领衫,袖口上镶着颇具民族风味的花边,裤腿呈现喇叭筒状。他用力提了提裤子,让臀型和大腿绷出更诱人的线条。
罗强低头膘了眼,哼了—句:“都显形儿了。”
邵钧低头,下意识来回走了几步,显摆一身的行头,自夸道:“这叫一个帅!”
罗强斜眼瞅着这人……
两人随着拥挤的人群挪动,身体紧贴着,罗强忍无可忍,伸手扯弄邵钧的裤裆。
“都露出来了。”
“老子的宝贝……不能让别的崽子瞅见……”
邵钧打开罗强的手,俩人叽叽咕咕的掰扯。
“再扯?再扯?!”
“你再摸我那儿,我都受不了了!……”
邵钧身体太敏感,或者是太爱罗强了,罗强发现他越是帮邵钧扯裤裆,邵钧就越显形儿,再扯,那地儿就好像发起来—个馒头,肿了,于是不敢扯了。
罗强一把拉低邵钧的帽檐,遮住大半张帅脸,然后忿忿地调开视线,逼退周围外国佬们三三两两投射过来的饶有兴趣的目光。
邵钧撅嘴,抬起帽子,帽子是他前两天在巴塞罗那街边小店买的,颇具加泰罗尼亚风情的橙绿色宽檐草帽。他穿戴整齐,顺手帮罗强系领巾。罗强的领巾也是他买的,强迫这人戴上,戴成个围嘴儿样式。邵钧闲的没事儿就手欠,拨弄罗强的围嘴儿,然后听着人粗着嗓子喉他,啃他……
罗强也穿一身白衣白裤,衬衫几乎罩不住宽阔的胸膛,勾勒出胸肌轮廓,胸前敞开两粒钮扣,让人忍不住沿着衣缝儿窥视若隐若现的肌肉。
人流涌动得更加厉害,快要站不住脚,两人随着狂欢的人群堵在小城正中的街道上,狭窄的街道水泄不通,街边林立的店铺和民房二层都站满了人,很多人在阳台上高呼,嚎叫。
西班牙东北部小城潘普洛纳,一年一度的奔牛街,号称不怕死的男人的节日。
邵钧正了正帽子,帽带紧紧勒在下巴上,顺手再提裤腰,低声说:“老二,你可跑快点儿,别让牛撵上你。”
罗强不屑地哼了一声:“牛还能比我快?”
邵钧说:“牛四条腿,你才几条腿?”
罗强眼都不眨:“老子三条腿,绝对不比牛慢。”
邵钧笑骂:“操……”
罗强冷笑着,突然凑近邵钧的脑,压低声音:“待会儿逃跑,别让牛角把你屁股捅了。那地方,只能让老子捅……”
邵钧伸手掐罗强的脖子,罗强一把勒住人,俩人打打闹闹,身后有人高喊着什么。
人群开始发出震耳欲聋的尖叫声狂欢声,奔牛节开始了。
六头体魄雄壮健硕的公牛从街道一头的围栏里冲出来,闷不吭声冲入前方的人群。人群潮水般向前涌去,如同激流阻塞在狭窄湍急的河道中,四散奔涌,撞击,前仆后继,青石板街道上发出激烈沉重的牛蹄声,所过之处人仰车翻,牛角挑飞无数。
群牛朝着这边杀过来了。
罗强远远望着,冷冷地薅住邵钧的衣领,低声说:“跑。”
俩人默契地一扭头,肩并肩,甩开步伐,撒丫子开始狂奔。跑啊——
……
罗强出狱一年后,生意稳步正规,生活平静。
这年夏天,邵钧头一回跟这人一起出远门,在欧洲大大小小七八个国家游玩了一圈,彻底甩脱前半辈子的压抑与阴霾。
保外就医监外执行的人员,按规矩原本不准离境,罗强因为是上面特赦的人物,有各方面的背景和关系,公安部内部给办了护照,揭定签证。
两个人穿成熊一样在芬兰的冰川河畔艰难跋涉;在苏格兰高地上光屁股穿格子裙,高筒袜,皮鞋,跟当地牧民学吹风笛;在巴伐利亚高原的古城堡里游荡,像两个鬼祟的幽灵,偷偷摸摸从长廊尽头闪过,一个把另一个压在窗台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律动,喘息……
巴黎街边小饭馆的后厨房里,两人跟老板学做法式小菜。厨房窗台上挂着—串串风干的猪肉腊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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