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钧瞅着那一桌肥皂麻将,乐坏了,实在舍不得给他们收缴了,费挺多工夫做出来的。
邵钧坐罗强下首,另外两席是顺子和胡岩,其余一圈儿崽子围着看牌,七嘴八舌支招。
邵钧把他的制服外套脱了,铺开了挂在牢号门口,挡住外班的视线,不能让别人看见。
四个人都是牌桌上的老手,水平都不弱,但是罗强还是让了,有意无意地,给三馒头喂了好几颗好牌。
输赢他根本无所谓,邵钧每次吃了碰了一张好牌,开和一把,那个得瑟劲儿,罗强就喜欢看那劲儿……
邵钧逞牛逼,搓搓手,煞有介事地说:“看三爷爷这把给你们和一个‘大四喜’!”
邵钧已经摸了三张东、三张西、三张南,眼瞅着四喜丸子快凑齐了,就是摸不着“北”,心急火燎得。越急他越摸不着,手里揣了两张废饼子,留也不是,打也不是。
罗强斜眼瞄着邵钧,看这人把一只穿靴子的脚踩在凳子上,俩眼瞪得大大的,那认真较劲的样儿,特别乐。
罗强故意逗邵钧:“我这儿有你要的。”
邵钧:“不要。”
罗强:“给你这张你就和了。”
邵钧:“我自摸!我门前清,你甭给我捣乱!”
罗强的嘴咧开来,露出一口白牙,小馒头,就喜欢自摸……
又摸了两圈儿,邵钧还是没摸着,手里的废饼子换成了两张废条子,仍旧留也不是,打也不是,急死他了。他要不是为了自摸大四喜,他其实早就和了。
罗强当然知道邵钧等什么牌,搓着手心儿里一块小肥皂,说:“就这张,吃不吃?”
邵钧特倔:“不吃你的!”
罗强:“吃就和!”
邵钧:“我就不和!”
罗强:“你不和我可和了,你瞧着,我再摸一把肯定和!”
邵钧眉头拧着,嘴巴撅着,不甘心。
罗强:“吃不吃?!”
邵钧:“吃就吃!!!”
邵钧那个“吃”字刚蹦出嘴,罗强手里的肥皂牌甩到他面前。
邵钧手里有二条和三条,罗强甩给他一张幺鸡。
他一看那张牌,眼球腾得一下就跳了,小腹发热……
正规麻将牌的幺鸡,都是画一只长尾巴野鸡似的鸟。
一屋人起哄狂笑,强哥你牛逼,你这张幺鸡画的,人家明明是幺鸡,你忒么给人家画成一根爷们儿的鸟!
罗强冷笑:“画成啥样不成?你们都认识这张是幺鸡不就成了!”
有人拍马屁:“还是特大号的鸟,强哥照自己撸起来那尺寸画的!”
胡岩一边嘿嘿乐一边盯着罗强看,眼神都给撸直了。
罗强嘴角难得浮出挑逗的笑,眼神不阴不阳,瞄着邵钧。
邵钧瞪了罗强一眼,咕哝着低声骂了一句。
邵钧知道这人就是故意的,王八蛋,故意问他“吃不吃”,他竟然说了“吃”……
有些事儿别人不知道,就他俩人心里清楚,就好像互相之间埋着个小秘密,时不时偷剥开来,分享那种极为私密的亲近感。
邵钧耳朵慢慢红了,想拿皮带抽人,有一种被人明目张胆戳破面皮之后的害臊与恼火,你姥姥的,吃你个蛋!三爷爷咬你信不信?!
邵钧找借口推牌不玩儿了,让刺猬来玩儿。
那天最后还是罗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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