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什么?”
顾攸宁眉眼带笑,想抬脚走向他,却被采璇拦住:“王妃,此地不宜久留……”
“傻丫头,有我呢,你怕什么。”顾攸宁笑旎浮雅,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小太监,又看了眼不远处不甚清晰的人影。
只待不多时,不远处的人影缓缓接近,白衫华服的三皇子楚承,衣角的金线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不等他先说话,顾攸宁率先笑语嫣然:“这夜深露重的,三殿下不在琼华宫,缘何来这儿?”
“原本是在前面等你的,后来竟等不及了,想着出来迎迎你。”楚承踱步上前,目光紧紧的盯着顾攸宁,语气柔然惆怅:“不想,得亏是出来迎你,不然可不是空等了一夜。”
“丫头嫌这儿太冷僻的,说怕人的,不肯往前走了。”顾攸宁对于楚承眼中的情义恍若未闻:“三殿下这般费尽心力的找我来,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语落,顾攸宁扫了眼地上跪着的小太监。
楚承轻咳一声,挥手让小太监下去。
只等他走了以后,楚承才重新看向顾攸宁,轻声说道:“当时你们从青龙谷出来以后,你就清瘦了许多,到如今也没养回来。”
是什么样的人,总记得你昔年容貌,如此深情厚谊,却激不起顾攸宁心中一丝波澜,他嗤笑的挑眉,说道:“当日青龙崖三殿下带人穷追不舍,迫使我二人坠崖九死一生……”
“我什么时候迫使你坠崖!!!!”
顾攸宁话没说完,楚承便激动的说道:“当日我的确想制玟王于死地,但是……”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从来……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这件事一直都是楚承心里的一根刺,又或是经年遗憾,当初若是这人没有跟着玟王跳崖,又或是直接将玟王就地绞杀,无论怎么样,顾攸宁早就已经是他的了,可却偏偏是那样一个讽刺的结果。
“是吗?我这也没说害不害人的事情啊。”顾攸宁闲雅的证据,抬眼看他:“三殿下不是说我,一直清瘦赢弱吗?”
顾攸宁拢了拢鬓边散开的发,抬眼面含讽刺的说道:“当日我与楚豫坠入悬崖,楚豫深受重伤,险些活不过来,吃尽苦头,三殿下说,我怎么会不清瘦呢,随后我们回了长安,原以为会消停些时日,谁知……”
说到这里,顾攸宁的语气带着一丝恶狠狠的怨毒:“谁知,三殿下为了自保,授意楚越那个混蛋掳走兼雨,兼雨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曾经是我在这里唯一的一个亲人,三殿下你说,他被人掳走了,最后还疯了,你我劳心劳力,我能不清瘦吗?”
“这件事……”楚承面色带着怜意,艰难的说道:“这件事是我们不对。”
“不,你没有不对。”顾攸宁冷笑:“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怪只怪我们太大意了,三番五次的着了你的道!!!”
“并不是你们大意,而是楚豫根本斗不过我。”楚承坦然的看向他:“若论武功造诣人品贵重,楚豫无人能及,但是若论阴谋诡计朝堂之术,楚豫远不及我。”
“这个自然。”顾攸宁鄙夷的看向他:“那种下三滥的招数,也就只有你们会用!!!”
“你不用在这儿讽刺我,楚豫他光明磊落,又给你带来了什么呢,从前众人忌惮他有兵权,如今他失了兵权,来日玟王府要如何自保,你想过没有?”楚承一步一步的走向他,声音带着诱惑的说道:“攸宁……皇位之争向来不择手段,只有我……只有我能走到最后,而我希望和你一起走到最后。”
“兵权……”顾攸宁恍然间喃呢着,复而抬头凉凉的说道:“三殿下怎知失了兵权不是个好事呢?”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身边刚刚抽出枝叶的杨柳依依,继续说道:“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这战场谁愿意去谁去,我是不愿意让楚豫牵扯那样的事情了,说来还得多多感谢二殿下和三民政呢。”
顾攸宁嘲弄的看他一眼。
楚承自是无话,双拳紧握,愤恨难当!
“不过,一提到二殿下……”见他不说话,顾攸宁便接着说下去:“三殿下在他羽翼下多年,二皇子出身高贵,虽然被废了太子之位,可是如今却大有恢复鼎盛之态,想必这其中少不了三殿下的功劳吧,只可惜……”
“可惜什么?”楚承似乎还是从那句悔教夫婿觅封侯中回过神,只怔怔的问道。
“自然是可惜三殿下在他跟前似乎也不如从前了吧。”顾攸宁目光带着可怜的看着他:“我劝三殿下可别一味的自信,到头来为他人做嫁衣裳。”
楚承抬眼看他,心中明了如斯。
顾攸宁笑着往后退了几步:“夜色已深,就不打扰三殿下了。”
说完转身走了,楚承只在他默默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消片刻,楚越从暗处走出来,叹气的说道:“三哥何必自寻苦楚,这不是叫自己难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