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饶是这样还噘着嘴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
穆云汉听完后笑得胃疼,只有顾攸宁一个人哀伤地叹了口气,非常怀念从前那个又软又听话的兼雨啊!!!
三个人在穆云汉的房间里待了一会儿,兼雨就开始不安分了,因为临出府的时候,采璇跟他说可以去街上玩儿。
这小东西如今浑浑噩噩的未必知道街上什么样,但是却记住了,一个劲儿地揪着顾攸宁的袖子,嘴里混乱不清地嚷嚷:“…街上…上街上去……走…走啊……”
顾攸宁被他闹得没法,只得拽上穆云汉,两个人带着兼雨出了如意票号。
穆云汉算出自己最近运气不好,不太想出门,但是被顾攸宁怒斥:“别跟我扯了,谁能让你运气不好!”
“你懂什么…”穆云汉不以为然地悠闲说道:“像我们这种人,年轻的时候想得到的和现在想拥有的绝对是两个极端,我年轻的时候想得到的东西基本都得到了,所以我的运气都已经用完了,现在老了,自然要小心一些活着,方能够长久。”
“……”顾攸宁一边给兼雨披斗篷一边无语地揭穿他:“你很小心吗?听说前阵子你为了抢生意把浙江商号的大当家逼得家破人亡,还硬生生的在人家生意里分出四成分红。”
顾攸宁翻白眼,对他这种强盗行为很不屑。
“哼,浙江商号的那个老东西平日里仗着家大业大天高皇帝远,就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穆云汉愤然:“我不灭他满门,还留他个全尸,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
听着穆云汉的满腔正义,顾攸宁表示不信。
的确,穆云汉这种人火要是没烧到他身上,他是懒得去动手的。
至于浙江商号的老板为什么会这么惨,是因为穆云汉去谈生意的时候,这个人不仅对穆云汉起了色心,并且还动手动脚的,擅自把人扣下企图威逼利诱。
当然了,那种事情是不可能成功的,统统被靖北王府的侍卫和玟王府的侍卫给逼退,但是他成功惹怒了穆云汉,所以下场很惨。
现在临近年关,长安的大街小巷热闹得很,都在卖着年货,还有一些门神对联什么的,兼雨拉着顾攸宁的手往前跑,简直就是眼睛都不够用了。
人家卖包子的他站在旁边要吃,顾攸宁给他买,刚吃了一口就吐出来嫌难吃,人家卖对联他也伸着小脑袋看,结果一个字都不认识,倒是扯坏了好几副对联。
这些都还好说,不过是多花点银子,看着他高兴,顾攸宁心里也能好受一点,但是最让顾攸宁受不了的是,兼雨看见卖胭脂水粉的地方根本就走不动地方了,三个相貌堂堂衣冠楚楚的年轻男人站在卖胭脂的地方,简直就是不能再丢脸了。
结果就是顾攸宁很阔气地掏银子把胭脂铺里所有的胭脂都买了下来,兼雨欢喜得不得了,因为他喜欢那些亮晶晶的小盒子。
顾攸宁把胭脂都扔给侍卫拿着,等回府的时候都给白燕送去,只留几个给兼雨拿在手里玩儿,兼雨自己摆弄一会儿,觉着玩够了,就转身自己去找侍卫再换一个。
“都说他现在傻了,我怎么瞧着比从前还伶俐了呢。”
顾攸宁站在大街上,人潮涌动,他看着兼雨神色说不出来的悲凉。
穆云汉笑了笑没有说话,拍拍他的肩膀权当安慰。
三个人在街上逛了一阵,由于有个兼雨在身边,整条街吃的玩的都买了个遍,最后穆云汉提议去城东的芙蓉台吃东西。
顾攸宁有些不想去,想直接带着兼雨回王府,可是兼雨一听见要吃东西,便说什么都要去,原本出来也是因为要带着兼雨玩儿,既然他想去,顾攸宁如何不同意呢,于是三个人坐上马车又往城东去。
要说这芙蓉台是穆云汉在长安最喜欢去的地方了,长安是皇城,亲贵遍地,自然也是个烟花风流之所,但是不乏有一些典雅茶楼,而这个芙蓉台就是定数定的典雅,只因这芙蓉台是在城东护城河上的几十条游船上,一条船上只坐一桌,要的就是清幽安静,而且这些游船各个精致,却也各有不同,有的围着花俏的彩幔,有些却是飘扬的白纱,而时而有琴师助兴,时而有歌女咿咿呀呀唱断秋水,荡漾在整个水面上,说不出的雅致。
如今虽然已经是冬天,但是护城河常年不上冻,所以在船上的芙蓉台也依然开张,而且如今冬天水面上也没有打渔的,所以更加幽静,故此有些像穆云汉和顾攸宁这种自以为是文人雅士的非常喜欢来。
三个人坐着马车到了河边以后已经是午后了,但是顾攸宁怕冷仍然让店家在船上多放了两个暖炉。兼雨好奇得不得了,一上船在甲板上抓着栏杆盯着水面使劲儿瞧,顾攸宁怕他冷叫他赶紧进船舱里来,叫了他好几声才肯进来。
此时是芙蓉台的琴师在弹琴,高山流水悠扬婉转。
顾攸宁不是很懂音律,对这些没什么太大兴趣,只是穆云汉听得如痴如醉,斜倚在座椅上半瞌眼帘,一副享受的样子。
顾攸宁看着好笑,忍不住问了:“你为什么这么喜欢这里?”
穆云汉笑了笑,说道:“这里的琴师名唤晚照,从前在靖北王府的时候,这位琴师就在那里的花楼弹琴,没想到后来到长安的时候,她居然也来长安了,也算是故友了,听着她弹琴,总有一种还在当年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