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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越的症状似乎来得快,去的也快,明明半夜的时候看着人就要不行了,谁知刚过了黎明时分,在天色稍微见亮光的时候,这人的脸色竟好了许多,呼吸也平稳了。
楚承就在他床头坐了一夜,太医也一直跟在身边,眼看楚越有苏醒的迹象的时候,知华突然从外面进来,小声的在管家太监耳边说着什么。
只见管家太监眼睛蓦然的瞪大,转头看向她:“说的可当真!!!!”
“都这个时候了,我哪还敢瞎扯话啊!”知华急的直哭:“现在可怎么办啊?”
管家太监是站在外间的,沉吟了一会儿,最后叹息一声,转身进了屋。
楚承原本正支着胳膊假寐,听见有人进来,睁开眼睛,看见管家太监一脸忧郁为难的样子,皱了皱眉:“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这……”管家太监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说道:“三殿下,那边的小主子醒了……”
“哦,是吗?醒了好,醒了好~~~~”楚承松了一口气,吩咐道:“让人好生伺候着,绝对不能离开人,再不能出一点事故……”
“可是……可是小主子醒是醒了……”管家太监脸色难看的说道:“就是下头丫鬟来传,说……说小主子有些不正常……”
“……不正常?”楚承豁然起身,问道:“怎么个不正常法?”
“听丫鬟们说……说小主子从醒过来以后就不认识人了……话……话都说不全啊……”
楚承心里一沉,难免也有些慌了,勉强的稳住心神,抬头说道:“带路,我去看看!!!!”
“是。”
管家太监欠了欠身应道,然后引着楚承往兼雨那边走。
天,如今是大亮了起来,一个乱糟糟的夜晚终于过去了,七皇子府别院也安静下来,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屋子,把屋子里翡翠色的纱幔照耀的璀璨无比,竟然是冬日里难得的灿烂天气。
楚越昏睡了一夜,终于慢悠悠的睁开眼睛。
楚承站在一旁大喜连忙凑过去:“醒了?可觉着哪里还难受?”
楚越摇摇头,张了张嘴想说话,第一声却没有说出来,只觉得嗓子里干涩难受,还有一股甜腻的血腥味。
这时管家太监连忙递过去一盏茶,楚越接过来喝了一口,然后把茶碗递出去,抬头看向楚承,问道:“兼雨呢?如今醒了没有?是不是又哭闹了一阵?吃饭了吗?”
楚承被他一连串关于兼雨的问题给问住了,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但是看着眼前刚刚苏醒的弟弟,只能故作镇定的说道:“醒了,没哭,也吃饭了,让他们好好伺候了,你不用担心,先让太医试试脉。”
楚越不耐烦,直接掀开被子,说道:“是吗?真的好好吃饭了,如今呢,如今是醒着呢还是睡着呢,我去看看。”
说着就要穿鞋下地,被楚承一把拦住,说道:“你且先等一等,我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啊?”楚越被楚越弄得一愣,随即突然脸色沉了下来,厉声问道:“是不是兼雨出事了?他到底醒没醒!!!!是不是……”
楚越说着说着突然眼圈一红,小心翼翼的问道:“是不是他还生我气呢?还……还是想寻死?我都说了,我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了……”
“他……他……”
楚承无言以对,底下的下人更是什么都不敢说。
难道要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人被你逼疯了吗?
兼雨疯了。
从早上醒来的时候,就心智全失,形如孩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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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一切皆苦
长安城外的山林多,就是在这寒冬里也能听见偶尔飞过的孤鸟一声啼鸣,只是这样的啼鸣经常是短促尖利的,回声在半空中慢慢的拉长,有了这样的啼鸣,明明是那阳光明媚的湛蓝天空也觉着灰暗了许多,就好像只有那阴沉灰暗的天空才配得上这一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哀鸣,听着却让人备感心酸。
暖阁里烧着炭火,噼啪直响,屋里虽然站了好几个人,却都不言语,唯一的一点声响就从窗幔里传来。